李菁舟回过神来,刚刚的他一定很丢脸。
听见男生开口,他愣了愣。
“什么?
许未铭人也顿住了。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像极了梦境被打破了般,脑海中美好的一切如同幻想一样,被人亲手提碎。
他想追问眼前的人更多,可理智压住了心中的冲动。李菁舟的表情像是在戒备着他,他不能再问了。
“抱歉,你长得像我一位朋友,认错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温柔,跟那张圆片上的模样完全不同。
“啊,没事。”
许未铭不清楚他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他,做了自我介绍。
“许未铭,学生会会长,今天你的‘小导游’。”
前三个字他说的格外的重,可李菁舟没察觉到,也什么反应,细声细气的说:“李菁舟。”
他的声音不像别的男生那样粗犷,很少说话的他听起来很轻,像飘盈空中的羽毛,缓缓落进许未铭的感官里,痒痒的。
“进去吧。”许未铭说道。
李菁舟没应,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校门。
他心里默念了一遍眼前人的名字。
许未铭。
他没听过这个名字,也没见过这个人,可总觉得他很像梦里的那个男孩,圆圆的脸蛋已经是清晰可见的下颚线,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黑得不见底的眼眸。
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他没再去想。
逛行中大概用了快一个小时,比李菁舟想象中的还要大。两人路上很少话,除了介绍地方、用处和遵循校规之类的,基本没有多余的题外话。
同时,李菁舟感觉身边的人存在感很强,根本无法忽视。
临近中午,阳光也越来越毒,好在李菁舟早上出门时涂了防晒霜,白净的皮肤在太阳底下衬得更加嫩白,发光的那种。许未铭站在他的旁边,有意无意的给他挡阳光。
热的李菁舟受不了了,嗓子干的难受。
“学校有小卖部吗?”
他主动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渴了?”许未铭低头看向他。
“嗯…”
男生没再说话,却抬脚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李菁舟也没问,跟了上去。
作为优等学校也不可能没有超市之类的地方,两人离超市也不远,没走一会就到了。
李菁舟拿了一瓶矿泉水,旁边那位没有拿水,而是从冰柜里拿出了两根巧克力雪糕,他看了一眼,觉得包装有点熟悉,但也没多看,走到收银台结账去了。
李菁舟站在门口外一旁的座位边,头顶上的棚子正好挡住了刺眼的阳光。打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整个人都凉快了不少。
许未铭从小卖部走出来,站在他旁边。他这个视角看过去,李菁舟拿着矿泉手正往脸上贴,像极了他家的猫在冰垫上懒懒趴着的样子,有点可爱。
察觉到视线,李菁舟转过头,对上对方递过来的雪糕,他盯着他手上的包装袋,思索了几秒,没好意思拒绝,只好接过来。
“谢谢。”
他拆开包装,里面是白巧外壳的雪糕,他愣了愣,看向旁边的人,许未铭手里的是黑巧,他的是白巧。
李菁舟很喜欢吃这个牌子的白巧雪糕,很甜,甜的让人心里美滋滋的,虽然价格不亲民,但想吃时陆荇便会给他买。
是他刻意拿的还是不小心的……
想到这又觉得自己多虑了,没什么人知道自己爱吃什么,就没再想下去。
许未铭在一旁吃着雪糕,看着他深思的模样,没有说话。
-
逛完了校园已是一个小时后了,陆荇也发来了消息问他好了没有。
李菁舟没有回这条消息,感觉膝盖传来酸痛感,两人停在离校门不远处的花坛旁。
李菁舟:“就到这吧,我要走了,…今天谢谢你。”说着,他正转身要走。
许未铭愣了愣,连忙拉住他。李菁舟回过头来,眼神里有一丝察觉不易的距离感,他又迅速放开抓住他手腕的手。
“那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有什么也可以方便问我。”许未铭掏出手机,手递在半空中。
李菁舟顿了顿,抬头看向他。
像是想到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
“想跟你认识一下。”
李菁舟看着他的嘴角有点淡淡的笑意。
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还不知开口说些什么时,陆荇打了电话过来,不停地震动像是催促他快走。
“抱歉,下次吧,我要走了。”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香樟树繁茂的叶群中,停在半空中的手轻轻放下来,他没能拉住他。
-
陆荇见他的模样,问了句:“嗯?耳朵怎么红了?”
李菁舟继续把水贴在脸上,试图想要散下去脸上的热意,漫不经心说道:“没,热的。”
说着车里又恢复一片安静,没一会儿,李菁舟感觉腿越来越疼,不会停歇的那种,捏着水瓶的指尖愈发的白。
他又忘了,走了那么久还小跑了一会,加上离开时走的太快,运动过量了。
“爸…”声音都比刚才微弱了几分,脸色也比刚才惨白了许多。
“嗯?”
“我的腿有点疼…”
陆荇一听便慌了神。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忍忍。”说着陆荇立马转了弯,加快了车的速度。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单走了过来,递给了陆荇。
“没什么大碍,但近期不要让他有过多的剧烈运动了,我刚已经给他上了药,还要敷着这个冰袋。”说着拿了袋冰袋给了他。
“这张是康复锻炼表,过一阵子就按这上面的来锻炼恢复下身体,然后也要定期来检查。”
回家的路上,李菁舟听着陆荇说了一大堆。
“你们学校开学的军训你就别参加了,高一因为特殊情况就这么延迟到了高二,我也服了。”
李菁舟没说话,在一旁沉默着。
“我每天放学来接你吧。”
听到这里,他终于动了动唇。
“不用,你忙。”李菁舟清楚陆荇一到了工作日就忙的抽不开身,而且只是不能长期运动,又不是腿断了。
陆荇眼神黯了黯,随后又说:“那让秦叔去接你吧。”
秦胡是他家的司机,为他们家工作也有快七年了,是个和蔼的中年男人。
说到这儿,坐在前面正开车的秦胡也出了声,笑着说:“家离学校还是有些远的,我去接吧。”李菁舟没拒绝,嗯了一声。
晚上陆荇带着李菁舟又去了餐厅,回到家时已经不早了,陆荇说了句早点睡就上了楼,李菁舟则回到房间里继续画他的稿。
说是画稿,可他却坐在了那儿有二十分钟左右了都还没下笔,盯着那张证件照思索了许久,想起离开时他的神情。
下次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