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恋爱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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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急灯的白光在积水里碎成摇晃的星点。张裕蓉盯着易烊千玺掌心里那半张泡烂的流程表，纸浆黏在他虎口的结痂上，像块褪色的创可贴。设备间弥漫着液压油和霉变的混合气味，她突然打了个喷嚏，震得头顶铁架上一盒螺丝钉叮当响。

"阿嚏——"

易烊千玺的卫衣抽绳随着动作晃到她眼前，黄铜钥匙擦过她下巴。铃铛声里混着纸袋窸窣的动静，他不知从哪又摸出个防水袋，这次装着张泛黄的润喉糖包装纸。

"这是......"张裕蓉的指尖悬在半空。包装纸上印着2018年演唱会日期，边角还留着她的牙印——当年在后台等签名时太紧张，不小心把含着的糖咬碎了。

"有些东西不该被扔掉。"易烊千玺用指腹抹去包装纸上的水珠，动作很轻，像是怕蹭掉上面褪色的荧光笔痕迹。灯光突然频闪，照亮他睫毛上沾着的细碎水雾。

张裕蓉的耳根烧了起来。她认得那抹荧光粉，是自己当年在观众席举的应援牌颜色。喉咙突然发紧，想说的话被设备间外突然响起的对讲机杂音截断。

"易老师？导演组找您确认直播动线！"场务的脚步声伴着塑料雨衣的摩擦声逼近。易烊千玺迅速把防水袋塞进她手心，抽离时小拇指擦过她掌心，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我们只是在抢救流程表。"张裕蓉朝闯入的场务挤出微笑，后背紧贴着渗水的配电箱。铁皮箱的凉意透过毛衣刺进来，她却觉得浑身发烫。易烊千玺正用身体挡住场务视线，右手背在身后对她比了个"十"——和考勤卡上写的时间一致。

场务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张裕蓉无意识搓着袖口沾到的蓝色颜料，突然发现易烊千玺的球鞋尖正轻轻碰着她的鞋带扣，像某种隐秘的摩斯密码。

"设备间太危险，请马上离开。"场务递来两件一次性雨衣。易烊千玺接过时雨衣包装擦过张裕蓉的手腕，发出刺啦一声响。他转身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雨衣口袋滑落——是枚耳返，外壳上刻着极小的"0324"。

排练厅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张裕蓉站在舞台标记点上，耳返里传来技术员调试的电流声。台下选手区有个穿亮片裙的女生一直举着手机，镜头反光正好晃在她和易烊千玺之间的空档。

"袖口沾到颜料了。"易烊千玺突然靠近，手里的湿巾擦过她手腕。这个动作让台下响起几声起哄的嘘声，亮片裙女生的手机镜头立刻转向特写。

张裕蓉僵着脖子不敢动。湿巾薄荷味底下藏着股熟悉的云南白药味，和他虎口结痂的气味一模一样。耳返里突然炸开电流杂音，接着是经纪人压低的怒吼："...立即停止接触！收视率不需要这种噱头！"

易烊千玺的手顿在半空。张裕蓉看见他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椎线滑进衣领，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把湿巾塞进她手里。"自己擦。"这句话音量正常，但转身时他用力捏了下她指尖，恰好三下。

台下响起失望的"切"声。张裕蓉低头假装整理耳返，实际在摸外壳上那串数字。指尖触到刻痕的瞬间，监听频道突然切换成节目总监的询问："替身演员的资料调出来没有？特别是2017年少年宫火灾那次..."

"五分钟后直播！"执行导演的吼声盖过耳返里的对话。张裕蓉猛地抬头，正好撞上易烊千玺的目光。他站在两米外的导师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卫衣抽绳上的铃铛——和她更衣柜钥匙上那个响得同样频率。

强光突然转为暖色调，直播开始的提示音惊飞了落在天窗上的麻雀。张裕蓉机械地跟着音乐节奏转身，余光瞥见易烊千玺把一瓶水放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瓶身凝结的水珠正沿着"农夫山泉"的"山"字往下爬，停在2017年她第一次给他伴舞的日期上。

亮片裙女生突然挤到前排自拍，手机壳上的反光片正好照出易烊千玺的唇形。张裕蓉辨认出那是句"耳返借你"，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摘下设备放在舞台标记点。这个动作引起台下小范围骚动，经纪人从侧台冲出来打手势。

张裕蓉弯腰系鞋带时迅速调换了两人的耳返。易烊千玺的那只内侧刻着行小字："监听频道2是安全的"。她正要戴回去，突然发现耳塞上沾着点蓝颜料——和他指甲缝里的颜色分毫不差。

直播进行到互动环节时，台下观众突然举起"营业CP"的灯牌。张裕蓉差点踩错舞步，易烊千玺适时递来话筒，指尖在金属杆上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她接过话筒的瞬间，监听频道2突然传来节目总监的声音："...查清楚当年火灾时救人的到底是谁..."

亮片裙女生的手机镜头突然转向天花板。张裕蓉顺着方向看去，顶棚钢架上有道反光——是微型摄像机，镜头正对着易烊千玺的侧脸。她本能地往他那边挪了半步，用身体挡住可疑角度，却听见监听频道里经纪人冷笑："...替身演员也配..."

音乐骤然停止。易烊千玺突然拉住她手腕往舞台中央带，这个即兴动作引起全场尖叫。他掌心全是汗，却在她手腕内侧快速画了个"十"字——和考勤卡上的荧光笔迹一样晕开了些。

"现在进入广告时间！"导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张裕蓉被工作人员簇拥着往化妆间走，背后传来易烊千玺和经纪人的争执声。她攥着耳返的手心全是汗，金属外壳硌得掌纹生疼。

化妆间镜子上贴满了流程便签。张裕蓉用湿巾狠狠擦掉唇妆，草莓味唇膏和消防通道里沾在入场证上的气味重叠。卸妆棉按到第三下时，她发现镜面倒映出台本被调包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