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恋爱9

\[正文内容\]

暴雨砸在消防通道的铁皮门上，声音大得像有人往地上倒钢珠。张裕蓉第三次调整衣领上的037号入场证，塑料封套的边缘已经让她锁骨那块皮肤磨得发红。九点三十五分，比约定时间早了两小时二十五分钟，她连头发丝都还冒着刚吹干的茉莉香。

通道里那股松木香薰混着铁锈的味道更浓了。墙角渗水管漏出来的水积成个小洼，倒映出她不断看表的动作。远处传来电梯"叮"的一声，她后背立刻绷直了——但脚步声拐向了相反方向。

"要等的人很重要？"楼上突然炸开个男声，隔着消防门闷闷的。张裕蓉的指甲无意识抠进掌心，那声音她太熟了，去年跨年晚会后台，易烊千玺跟经纪人争执时就是这个调调。

金属扶手突然传来震动，有人正从三楼快步下楼。张裕蓉猛地站起来，运动鞋踩进小水洼，凉意顺着脚踝往上爬。脚步声在离她还有半层楼的地方停住，接着是手机锁屏的"咔嗒"声。

手表秒针走到十二时，她听见楼上传来重物砸桌的动静。037号入场证突然反了下光，塑料膜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她的唇膏印，草莓味的，和易烊千玺喉结上那块创可贴一个系列。

十二点十七分，暴雨声大得盖过了所有其他声音。张裕蓉把手机举到通道最高处晃了晃，信号格还是死气沉沉的一条灰。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道裂缝，有张对折的纸片卡在那儿，边缘已经泛黄。

她蹲下来用指甲往外挑，2018年的场记单，边角还粘着咖啡渍。铅笔写的一行小字被水汽晕开些：「14:30调整机位角度，避开群演休息区（穿蓝毛衣那个）」。蓝毛衣现在还压在她行李箱最底层，后背被咖啡染成深浅不一的棕。

"易老师在开紧急会议。"突然出现的场务差点让她把纸片吞下去。那人递来杯热美式，杯套上印着「艺人统筹」的红章，"说是设备进水......"

咖啡杯在她手里转了三圈，纸杯套的折痕和场记单边角完全重合。张裕蓉突然想起那天自己确实往场记单上泼过咖啡——为了盖住写在旁边的「易烊千玺保姆车到达时间」。

三点零五分，通道顶灯突然闪了两下，然后彻底灭了。黑暗像块厚绒布压下来，只有安全出口标志泛着幽幽绿光。张裕蓉往墙边靠，手肘蹭到块凸起——是道刻痕，覆盖着经年累月的灰。

指尖摸到字母"R"的弧度时，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2017年医务室那支体温计摔碎时，她确实用发卡在墙上刻过什么。应急出口的绿光突然变亮，照出刻痕全貌：「RONG+玺」，后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会议室的手机收纳箱突然上锁。"易烊千玺的声音和应急灯的白光同时刺进来。他袖口沾着黑乎乎的机油，右手举着的灯管滋滋响，"暴雨把排练厅的电路......"

张裕蓉没动，还盯着墙上那道刻痕。灯光下能看清爱心右边还有串数字，是她当年偷偷记下的易烊千玺练习室门禁密码。

"你数清楚消防通道有多少块瓷砖了吗？"易烊千玺突然蹲下来，灯管横在两人之间。他卫衣抽绳上的黄铜钥匙晃到她眼前，和她舞蹈更衣柜丢的那把一样挂着个小铃铛。

张裕蓉伸手去够钥匙，指尖擦过他虎口结痂的伤口。去年拍打戏受伤时，场务送来的创可贴也带着这种淡淡的云南白药味。

"这次证据倒是准备得很充分。"她故意用入场证尖角戳他手腕，塑料边缘在皮肤上压出道红痕。易烊千玺突然翻转手腕，灯管照亮他掌心的老茧——和她舞蹈鞋磨出来的位置分毫不差。

一张考勤卡从他袖口滑落，背面朝上掉在水洼里。墨迹被水晕开些，还是能认出「明日10:00，老地方」的铅笔字，下面压着张《恋爱的犀牛》选角决赛流程表。

应急灯突然开始频闪，照亮易烊千玺睫毛上挂着的雨珠。他弯腰去捡考勤卡时，有什么东西从内袋掉出来——是半包化了的薄荷糖，糖纸印着2017年她第一次伴舞的日期。

张裕蓉突然抓住他捡考勤卡的手。灯光下能看清他指甲缝里嵌着松香粉末，和她十七岁在少年宫练舞时，总爱偷看的那间琴房地板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应急灯的白光在易烊千玺脸上切割出明暗分界线，他睫毛投下的阴影正好盖住那道去年拍戏留下的浅疤。张裕蓉突然发现他左耳垂有个细小的反光点——是她去年生日会扔上台的耳钉，当时保安说被保洁扫走了。

"你袖口沾的是液压油。"她突然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哑。指尖划过他手腕时蹭到点黏腻，和当年在少年宫后台帮他修升降台时沾到的润滑油一个气味。易烊千玺喉结动了动，灯光下能看见他锁骨位置有圈淡淡的红痕——是长期佩戴项链留下的印记，而那条链子现在正躺在她的首饰盒最底层。

通道尽头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易烊千玺条件反射把她往身后挡。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僵住——2019年跨年彩排烟花炸错位置时，他也是这样转身护住她的。张裕蓉盯着他后颈发际线处新冒出的痘痘，那里还粘着点遮瑕膏，和她化妆包里那管色号分毫不差。

"设备间漏水了！"场务的喊声伴随着水管爆裂的闷响。易烊千玺手里的应急灯突然开始闪烁，光照下能看清他球鞋侧面用马克笔写的「0324」——正是她第一次给他伴舞的日期。张裕蓉突然抓住他抽绳上晃动的钥匙，铃铛声里混着她几乎听不见的："你助理今天戴的胸针..."

易烊千玺突然把灯管塞进她手里，腾出的手从裤兜掏出个防水袋。透明薄膜里粘着半张被泡烂的流程表，依稀能认出「张裕蓉」三个字——是去年她被临时换角时撕碎的那份。袋子里还有颗融化的薄荷糖，糖纸上的生产日期是她第一次进组的日子。

通道顶灯突然滋滋响着亮起来，照出易烊千玺右手指甲缝里的蓝色颜料。张裕蓉呼吸一滞——上周她扔在剧场垃圾桶的速写本里，有张未完成的舞台设计图就是用这种颜料画的。灯光全亮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他卫衣帽子里掉出来，是张对折的停车券，背面用荧光笔写着「明天十点，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