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恋爱8

\[正文内容\]

消防栓的铁皮在张裕蓉掌心发烫。她盯着门缝里推进来的半张照片，矿泉水瓶上还留着她的唇印，那天商演结束她蹲在后台通道哭得睫毛膏都花了。

"解释什么？"她指甲掐进钥匙齿槽，黄铜边缘的毛刺扎进指纹，"你雇人跟踪我七年？"

金属门那边传来衣料摩擦声，易烊千玺的呼吸突然近得像贴在耳畔："是等。"消防栓突然发出咔哒轻响，"每天等一个巧合。"

锁舌弹开的瞬间，积压的信件像雪崩般涌出来。张裕蓉踉跄后退，2020年那摞信最上头的信封飘到她运动鞋上，邮戳日期清晰印着她第一次拿到女三号那天。

"九月十四日..."易烊千玺的声音混着纸页翻动的沙沙声，"你放弃青禾面试的真正原因？"

张裕蓉抓起脚边的信封。里面是张监控截图，年轻的她站在面试教室后门，手里攥着被汗浸湿的号码牌，而画面角落的消防通道里，戴着口罩的易烊千玺正弯腰捡起她掉落的发绳。

"那天我在三楼拍广告。"他的影子突然笼罩下来，手指点在她颤抖的指尖，"看见你转身跑进安全通道，连电梯都不敢等。"

松香粉末在月光里浮沉，张裕蓉发现每封信都按日期码放得一丝不苟。2018年那叠里有张对折的场记单，背面写着：「今天你当群演被泼咖啡，我让助理送了毛巾，你用来垫在磨破的脚后跟上」

"去年平安夜。"易烊千玺突然抽出一张监控照，剧院后门的积雪上印着两串脚印，"你在《恋爱的犀牛》剧场外站到散场，而我在二楼消防通道看了三小时。"

照片背面粘着半截票根，座位号正是她临时买不到的位置。张裕蓉喉咙发紧，毛衣领口蹭到下巴的泪水刺痒难忍。她胡乱抓起2017年的信封，里面掉出根水银体温计——刻度永远停在38.5℃。

"声乐考试前你突然发烧。"易烊千玺捡起体温计对着月光，水银柱反射出细碎的光，"其实医务室监控显示，你是看到我经纪人车开进学校才把体温计插进热水杯的。"

张裕蓉猛地站起来，信件从膝头哗啦啦滑落。应急灯突然闪烁，照亮她身后整面墙的课程表——每张背面都用铅笔标注着「监控检修时间」，最新那张写着：「2023.3.21 13:00-14:00 NJWD-037号机位」。

"每次你要靠近，我就逃跑。"她声音哑得像砂纸打磨，"每次你要转身，我又..."

话没说完就被金属变形声打断。最底层那摞2022年的信突然倒塌，露出个透明文件袋——里面是外婆手术同意书的复印件，患者签名处按着两个指纹，小的那个边缘沾着怀化人民医院的碘伏痕迹。

"三小时四十二分钟。"易烊千玺突然抓住她手腕，拇指按在那道旧伤疤上，"你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蜷成团，我挂号处排队时口罩都被呵气浸透了。"

张裕蓉挣了一下没挣脱。他掌心有排练室把杆的木刺，和她十七岁掌纹里嵌的一模一样。远处传来保安的咳嗽声，易烊千玺反而握得更紧，她甚至能数清他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根数。

"现在看这个。"他弯腰抽出标着「初雪」的信封，银杏叶从开口滑出来，叶脉上凝着细小的冰晶，"你摔伤那天下楼捡的，和监控录像同一天。"

枯叶边缘的锯齿刮过张裕蓉指尖，她突然想起十七岁那个雪夜。舞蹈教室的暖气片漏湿她裤脚，而此刻易烊千玺的袖口正蹭着她手腕内侧，羊绒纤维里缠着根长长的黑发——是她去年拍洗发水广告时掉在化妆间的。

"明天《犀牛》复排选角。"他突然松开手，从最上层信封抽出入场证别在她衣领上，"这次别逃。"

钢印压过照片的触感冰凉，张裕蓉发现入场证编号是037——和她学生证尾号相同。夜风突然灌进走廊，2023年那叠未拆的信最上面那封被吹开一角，露出半张节目流程表，红圈标出的环节是：「双人即兴表演：久别重逢」。

保安的手电筒光扫过拐角时，易烊千玺突然把她推进消防栓阴影里。他的气息混着薄荷糖和松节油的味道，距离近得能看清锁骨处遮瑕膏没盖住的痣。远处地铁末班车呼啸而过，震得信件堆顶端的千纸鹤滚落到他们脚边，翅膀上未干的墨迹在月光下晕染开来：

「RONG，其实我——」

\[未完待续\]银杏叶在张裕蓉掌心翻了个面，叶脉间的冰晶化成水珠渗进她掌纹。易烊千玺的呼吸突然变得很轻，像怕惊动标本馆里沉睡的蝴蝶。

"那天你摔伤后在这里坐了十七分钟。"他指尖划过消防栓侧面某道划痕，铁锈簌簌落下，"我数到第一千零三十四片雪花时，你终于站起来——"

张裕蓉猛地攥紧枯叶，锯齿边缘刺进皮肤。她突然记起那年雪地里确实有沙沙的脚步声，当时还以为是保安巡逻。月光突然被云层吞没，应急灯的红光里，她看见易烊千玺喉结动了动，那里有块和她同款的草莓味创可贴。

"你化妆台第三个抽屉。"他声音突然哑了，"2019年3月6号的止痛药，为什么没吃？"

药片碎裂声在回忆里炸开。那天她刚把药片倒进手心，就看见工作室官宣了他和当红小花的合作海报。张裕蓉突然抓住最厚那摞2021年的信，牛皮纸信封里掉出张泛黄的化验单——正是她偷偷撕毁的胃镜报告。

"当时在拍《长津湖》。"易烊千玺突然用指节抵住她发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和三年前急诊室的金属床栏一模一样，"场记本上每天都是血痂和雪渣，直到看见你从消化科跑出来......"

远处传来保安钥匙串的叮当声，张裕蓉却听见更遥远的声音——2021年深秋的雨夜里，确实有辆黑色保姆车在医院门口停了整晚。她弯腰去捡化验单，后颈突然触到一点温热，易烊千玺的指尖正悬在她当年打封闭针的穴位上方。

"疼吗？"这三个字烫得她脊椎发麻。去年拍打戏韧带撕裂时，场务送来的镇痛贴也是这个温度。

月光重新漫进来时，她发现所有信封侧面都标着经纬度坐标。最近那封上的数字她太熟悉了——怀化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走廊的消防栓，正对着外婆病房的观察窗。

"手术那天......"易烊千玺突然从文件袋抽出一张CT片，"你攥着这张在消防通道哭了四十分钟。"片子上还留着她的指纹油渍，而此刻他的拇指正压在那枚油渍上，像按住琴弦的泛音点。

张裕蓉的耳膜突突作响。那天护士确实说过有志愿者帮忙排队挂号，但她没想到排队单上的"Y"字签名会是这个意思。最底层的信封突然被风吹开，露出半张被咖啡渍晕染的行程表——正是她去年故意泼湿的那张。

"我知道。"易烊千玺突然笑了，虎牙尖擦过下唇结痂的伤口，"你泼咖啡时手抖得像《少年的你》里那场哭戏。"

保安的手电光扫过第二道拐角时，张裕蓉发现他卫衣抽绳上系着枚黄铜小钥匙——和她弄丢的舞蹈更衣柜钥匙是同一款。易烊千玺突然把什么冰凉的东西塞进她手心，那是半块被体温焐化的薄荷糖，糖纸上印着2017年她第一次伴舞的演出日期。

"明天十点。"他后退时带起一阵松木香的风，袖口蹭过她手背的触感和三年前彩排时一模一样，"这次我会在消防通道等足八小时。"

最后一封信突然从堆顶滑落，封口处粘着根用旧的舞蹈绷带。张裕蓉弯腰时听见自己心跳震碎了月光，绷带内侧用荧光笔写着两行小字：

「RONG，其实我——\

每次检修监控都在等你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