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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丝带从指缝滑落的瞬间，通风管里的冷风突然变向。张裕蓉蜷缩在铁皮接缝处，盯着丝带内侧绣着的日期——2017.03.24，这个数字像烧红的针扎进太阳穴。管道深处传来金属形变的吱嘎声，她下意识攥紧卫衣领口，布料撕裂的脆响里，一张泛黄的门禁卡从夹层掉出来。
卡面烫金已经氧化发黑，但"少年宫员工通道"的字样还能辨认。张裕蓉用指甲刮开卡套夹层，里面藏着半张被烧焦的照片——十五岁的易烊千玺穿着比赛服，胸口号码牌被火舌舔去了最后两位。
"第三根管道不能走！"耳返突然炸响电流杂音，易烊千玺的声音混着剧烈咳嗽，"有..."警告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阀门转动的机械音。张裕蓉猛地抬头，前方交叉口处的消防示意图被人撕去一角，缺口边缘沾着草莓味唇膏，在应急灯下画出个箭头形状。
铁锈味的空气突然凝滞。她伸手触碰箭头，指尖传来黏腻触感——这不是普通唇膏，是舞台特效用的血浆。箭头指向的管道深处，隐约传来雨衣摩擦管壁的沙沙声。
张裕蓉咬住门禁卡，四肢并用爬进岔路。生锈的螺丝钉勾破她裤脚，小腿传来刺痛时，通风管突然剧烈震动。身后三米处，一节松动的铁皮筛网轰然塌陷，经纪人的雨衣兜帽在尘雾中若隐若现。
"找到你了。"喘着粗气的男声带着云南白药的气味，"把东西交出来。"他每说一个字，管道壁就震落一片铁锈。张裕蓉的脊背抵到检修口，金属铭牌上"0324检修通道"的刻痕正硌着她肩胛骨。
她突然发力踹向铭牌，锈蚀的铆钉崩飞时，整个人坠入下方黑暗。失重感持续了足足两秒，后背砸进一堆软质材料的闷响中。灰尘呛进气管的瞬间，头顶传来经纪人愤怒的咒骂和金属坍塌的轰鸣。
手电筒滚到两米外，照出个尘封的档案室。张裕蓉撑起身子，掌心按到半截烧焦的舞蹈服——袖口别着和她钥匙链同款的蓝丝带。墙角的投影仪突然自动开启，蓝光里飞舞的尘埃渐渐组成影像。
浓烟弥漫的走廊，十五岁的易烊千玺正把昏迷的小女孩往担架上放。镜头剧烈晃动时，他扭头对医护喊："先救她！我弃权比赛！"他转身冲回火场的背影，与墙上选秀海报里的剪影完美重叠。
张裕蓉的指甲陷进大腿，投影切换成火灾前监控：经纪人穿着保安制服，正往舞蹈房门口泼汽油。视频突然卡顿，雪花噪点间闪过个特写——保安右手虎口处，有道和现任节目总监一模一样的十字形疤痕。
"原来你在这儿。"通风管缺口传来经纪人阴沉的声音。张裕蓉抓起烧焦的舞蹈服扑向角落，撞翻了标注"选手备份录像"的铁柜。柜门弹开的刹那，十几盘贴着"张裕蓉替身镜头"的录像带倾泻而下。
她突然明白亮片裙女生那句话的意思。最上面那盘录像带标签被血指印覆盖，透过半透明塑料壳能看到里面根本不是舞台录像——是少年宫火灾后，她蹲在急诊室门口等易烊千玺消息的偷拍画面。
档案室门锁传来电子音："权限认证通过"。张裕蓉攥着门禁卡冲向消防通道，卡片划过读卡器时发出清脆嘀声。几乎同时，电梯间的读卡器也响起同样音效。
金属门向两侧滑开，穿黑色连帽衫的易烊千玺正举起门禁卡。他左手悬在半空，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烫伤的疤痕组成"0324"的数字。张裕蓉低头看自己刚刷开的卡片，烫金编号末尾两位正在渗血。
电梯镜面倒映出两人苍白的脸，易烊千玺的喉结动了动："现在你知道了..."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拇指按在那道陈年烫伤上，"...为什么我非要你来参加选秀。"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张裕蓉从他瞳孔里看见自己背后——经纪人举着拆信刀冲来，雨衣下摆沾满通风管里的铁锈。电梯门缓缓关闭时，易烊千玺突然把她往怀里带了下，这个动作让两人门禁卡"啪"地吸在一起。
"别回头。"他呼吸喷在她耳后，温度灼人，"看镜子。"
镜面反射中，经纪人突然刹住脚步——他看见两人交叠的身影在电梯门合拢前，同时举起吸在一起的门禁卡。卡片接触面渗出的血珠，正顺着"少年宫员工通道"的字样往下流。
\[未完待续\]电梯门完全闭合的瞬间，张裕蓉感到易烊千玺的手掌在她后背轻轻一推。镜面反射里，经纪人举着拆信刀的身影被金属门彻底切断，但刀刃反光在视网膜上残留成一道惨白的划痕。
"呼吸。"易烊千玺的声音像砂纸擦过她耳膜。张裕蓉这才发现自己的牙齿正深深陷入门禁卡边缘，塑料壳上已经出现裂痕。电梯开始下行时，顶灯突然频闪，她看见对方袖口露出的烫伤疤痕正在渗血——和六小时前彩排时他手腕上贴的舞台特效妆一模一样。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易烊千玺用肩膀抵住她防止跌倒。下坠感停止的刹那，顶灯爆出一串火花，黑暗中有金属摩擦声从电梯井上方传来。"他在锯钢索。"易烊千玺突然抓住她手腕往紧急出口带，掌心潮湿的触感让张裕蓉想起通风管里凝结的水珠。
安全通道的绿色指示灯下，她终于看清那张门禁卡的全貌——烫金编号"170324"的"24"正在氧化脱落，露出底下被血迹覆盖的真实数字"23"。易烊千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的血滴在编号上，恰好补全了缺失的"4"。
"消防通道被锁了。"他抹了把嘴角，指向走廊尽头闪烁的出口标志，"但那里有——"
玻璃爆裂的脆响打断了他。经纪人从三楼窗口荡进来，雨衣被碎玻璃划出十几道裂口。张裕蓉条件反射地摸向口袋，却抓出一把通风管里沾到的铁锈。经纪人咧嘴笑了，拆信刀在指尖转出个刀花："小张导播，你拍的备用镜头...可比正片精彩多了。"
易烊千玺突然拽着她冲向安全出口。经纪人的脚步声在走廊激起回声，张裕蓉听见自己钥匙链上的蓝丝带拍打大腿的声响。拐角处突然伸出只手把她扯进配电室，亮片裙女生用肩膀顶住门，唇膏在门框画出血红色斜杠。
"三十秒。"女生把U盘拍在张裕蓉手心，草莓香精的气味从她领口蒸腾上来，"监控替换好了，但消防通道有——"
门外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易烊千玺撞进门时右臂不自然地下垂，袖管浸透深色液体。他踢翻配电箱挡住门，金属柜门映出三人变形的倒影。亮片裙女生突然撕开易烊千玺的袖口，烧焦的皮肉味混着云南白药在狭小空间炸开。
"0324不是日期。"女生用发卡挑开伤口边缘的坏死组织，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玻璃，"是条形码——他们给每个练习生都烙了。"
张裕蓉的胃部突然痉挛。她想起初选时评委反复检查她手腕的古怪举动，以及彩排间总飘着的焦糊味。易烊千玺突然抓住她发抖的手指按在自己伤口上，烫伤疤痕在皮下凸起清晰的数字轮廓。
"现在你也是知情者了。"他因疼痛而扭曲的笑容在配电箱红灯下格外刺眼，"所以下次公演——"
整层楼突然断电，唯有U盘接口的蓝光映亮三人惨白的脸。走廊上传来数十人的脚步声，像无数铁皮在通风管里共振。亮片裙女生突然把唇膏塞进张裕蓉口袋："草莓味能盖住追踪剂的味道。"
易烊千玺推开通风井盖板的瞬间，张裕蓉看见他后颈有一小块皮肤正在脱落——那根本不是烫伤，是仿生硅胶下露出的条形码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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