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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医院急诊楼的玻璃幕墙上，哗哗地响，震得人心里发慌。张怡婷冲进大厅的时候，头发和衣服全都湿透了，水珠顺着发梢滴到地上，很快积了一小滩水迹。她顾不上这些，一把抓过导诊台的免洗洗手液胡乱搓着手，消毒水的味道刺得她鼻子发酸。
"请问张磊在哪个病房？"她的声音因为跑得太急有点喘，还带着没平复下去的颤抖。
导诊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同情，指了指走廊尽头："302病房，刚进去没多久。不过你得先去缴费处把费用补齐，医生等着签字呢。"
张怡婷点点头，道了声谢就往缴费处跑。高跟鞋早就被雨水泡透了，踩在瓷砖地上吱呀作响，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她的白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却倔强的轮廓，胸口那片被墨汁染黑的地方，现在混着雨水，看着格外狼狈。
缴费处窗口前没人，张怡婷把湿漉漉的医保卡递进去，玻璃后面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接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
"总共是一万三千八，"工作人员把单子递出来，"先交八千押金，剩下的后续补齐。"
张怡婷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手指用力攥了攥那张薄薄的单子，纸都被捏皱了。她口袋里只有上个月省吃俭用攒下的三千多块，本想着这个月工资发了就能再凑点，谁知道今天就出了这档子事。
"能不能先......"她想说能不能先欠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医院这种地方，没钱就等于没资格谈条件，她比谁都清楚。
"快点啊，后面还有人呢。"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催促道，指了指后面。张怡婷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排起了一小队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焦急和疲惫。
她咬咬牙，从包里翻出银行卡递过去："刷这个吧，里面有三千五。"
"不够。"工作人员把卡退回来，"最少八千。"
张怡婷感觉眼眶有点发热，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父母早逝，亲戚们在她家出事之后就都断了联系，能借钱的人寥寥无几。翻了半天，她才找到大学时关系还不错的室友的电话，拨过去，听筒里却传来冰冷的忙音。
"哎，我说你到底交不交啊？"工作人员的声音更不耐烦了，"不交就让开，别耽误别人。"
张怡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呀，这不是小张吗？怎么在这里排队呀？"
张怡婷浑身一僵，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慢慢转过身，果然看到林薇薇穿着一身名牌套装，拎着个限量款的包包，正一脸得意地看着她，旁边还跟着一个毕恭毕敬的助理。
林薇薇上下打量了张怡婷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啧啧，张小姐这是刚从哪个水坑里爬出来啊？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她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哦，我想起来了，刚才在公司被烊千玺赶出来，淋着雨跑的吧？"
张怡婷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努力克制着想要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我怎么样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说。
"怎么不关我的事呢？"林薇薇掩嘴轻笑，"毕竟我们都是关心烊千玺的人嘛。不过话说回来，小张啊，你说你都混到这份上了，还死撑着干什么？不如......"她故意顿了顿，眼神暧昧地看着张怡婷，"不如你求求我，说不定我还能在烊千玺面前帮你说几句好话，让你回公司继续上班呢？"
"不必了。"张怡婷不想和她废话，转身就要走。
"哎，别走啊。"林薇薇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弟弟是不是在这儿住院啊？什么病啊？要不要我帮你找找关系，请个好点的医生？"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施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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