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是警察那种整齐划一的步伐，而是带着某种沉重威压的节奏，一下下敲击在空旷的走廊里。张怡婷歪着头看去，逆光中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正缓步向她走来。
白衬衫，黑西裤，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块百达翡丽腕表。即使在这样混乱的场景里，男人依旧挺拔得像株雪松，只是那双看向她的眼睛，比十二月的寒风还要冷。
易烊千玺。
他真的来了。
张怡婷的心脏像被一只冰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玻璃碴似的疼。她看着男人蹲下身，冰凉的手指拂过她脸颊上被林薇薇抓伤的血痕，动作竟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残忍。
"疼吗？"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最低音，"三年前在会议室，你可不是这么不禁碰的。"
屈辱的记忆瞬间涌上来，张怡婷猛地偏头躲开他的触碰，挣扎着想往后缩。易烊千玺却顺势抓住她流血的手腕，迫使她摊开手心。那块沾血的U盘在苍白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为了这个？"他挑眉，指尖轻轻划过U盘边缘，"值得吗？"
张怡婷看着他身后那些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想起倒在血泊里的父亲，想起病床上日渐衰弱的弟弟，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破碎，眼泪却汹涌而出："易烊千玺，你以为毁了张氏集团就结束了？你以为害死我爸爸就没人知道了？"
男人的眼神冷了几分，修长的手指加大了力道："看来林薇薇没告诉你，夜莺是我放在你身边的饵。"
张怡婷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你拿到的每一份证据，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我想让你知道的。"易烊千玺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却冷得像冰，"包括现在。"
他的手指突然用力，将U盘从她掌心抠了出来。张怡婷眼睁睁看着那个承载着所有希望的小东西落入他手中，像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沉入深海。
"姐姐！不要！"小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病房传来，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张怡婷猛地转头，看见弟弟的心电曲线正在剧烈波动，几个医生护士推着抢救车冲进了病房。
"小安！"她发疯似的想冲过去，却被易烊千玺死死按住肩膀。
"放心，他暂时死不了。"易烊千玺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我还需要他活着，好让你乖乖听话。"
张怡婷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眼眶因为愤怒和绝望而充血："易烊千玺，你到底想要什么？"
男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皮鞋尖轻轻踢了踢地上的血迹："我想要你。像三年前在会议室那样，跪在我面前。"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侧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中年男人径直走向易烊千玺，亮出逮捕令："易先生，我们怀疑你与三年前张氏集团破产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易烊千玺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反而转过头，对着张怡婷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看来你的另一个朋友到了。"
他把U盘随手丢在地上，转身跟着警察离开。黑色皮鞋碾过U盘的瞬间，张怡婷听到了塑料碎裂的脆响。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她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蹲在自己身边，露出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夜莺？"她喃喃着，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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