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特护病房里的光线很暗，只留了盏地脚灯。白色的光晕在天花板上散开，带着点不真实的朦胧感。张怡婷睁开眼的时候，消毒水的气味第一时间冲进鼻腔，尖锐得像是要钻进脑子。奇怪的是，这股刺味儿里还混着点淡淡的百合花香，甜腻腻的，跟医院的环境格格不入，闻着就让人心里发慌。
她动了动手指，指尖有点麻，使不上力气。右臂传来一阵紧绷的疼，像是有根铁丝勒着伤口，每动一下都扯得生疼。脸上也火辣辣的，大概是林薇薇那几道指甲印还没好。她试着深呼吸，胸口立刻传来钝痛，肋骨被踹的地方现在还疼得厉害。
"小安......"她想喊弟弟的名字，喉咙却干得像要冒烟，只能发出点沙哑的气音。
视线慢慢聚焦，她看清了吊着的输液瓶，透明的液体一滴滴往下掉，顺着管子流进手背。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楚。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被百叶窗切成一条一条的，落在被子上，像一道道惨白的伤疤。
这不是她之前住的普通病房。墙壁是浅灰色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应该没声音。床头柜是实木的，上面放着个果盘，里面摆着她根本不会碰的高档水果。角落里的冰箱闪着微弱的指示灯，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净化器在无声地运转。
谁把她弄到这儿来了？夜莺？还是易烊千玺？
张怡婷试着往左边挪了挪身子，想看看门口的情况。刚一动，右臂的伤口就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咬着牙没出声，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冷汗。
就在这时，病房门"咔嗒"一声被轻轻推开了。
张怡婷立刻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假装还没醒。她能感觉到有人走进来，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那人走到病床边停了下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了过来，不是百合，是某种清冷的木质香气。
是夜莺。
她感觉到夜莺在看仪器上的数据，窸窸窣窣的纸张翻动声传来。几秒钟后，一只冰凉的手轻轻贴在了她的额头上，像块冰，激得她皮肤都绷紧了。
"烧退了。"夜莺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职业的冷静。
那只手很快拿开了。张怡婷继续装睡，眼睛却微微睁开一条缝。她看到夜莺穿着一身深色的职业套装，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手里拿着个文件夹，正低头看着什么。房间里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和夜莺偶尔翻动纸张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夜莺像是确定她不会醒，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机。那手机看起来跟普通的不一样，方方正正的，没有任何标志。她走到窗边，背对着病床，拨通了电话。
张怡婷的心跳开始加速。她竖起耳朵，想听清楚电话里到底在说什么。
"嗯，"夜莺开口了，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张怡婷还是能听清，"目标已苏醒，生理指标稳定。"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夜莺点了点头："是的，林薇薇已被警方带走，按照计划她会承担所有责任。"
张怡婷的心猛地一沉。计划？果然是计划好的。
"易总那边有新指示？......明白，加速推进计划。"
易烊千玺！张怡婷的指甲悄悄掐进掌心。他果然也参与了！
"张怡安的最新检查报告出来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夜莺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小安！他们要对小安做什么？张怡婷的后背瞬间冒了一层冷汗。
"是，我会确保她'自愿'合作，"夜莺停顿了一下，嘴角似乎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放心，这颗棋子还有利用价值。她对易总的恨意加上对弟弟的担忧，足够让她做出正确选择了。"
棋子？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颗棋子！愤怒像团火似的在胸腔里烧起来，烧得她脑子发晕。她好想立刻坐起来质问夜莺，可理智死死按住了她。她现在太虚弱了，根本不是对手。而且她需要知道更多。
"是，保证完成任务。"夜莺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张怡婷继续屏住呼吸，等着夜莺离开。可等了半天，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突然，夜莺转过身来，声音平静得吓人："张小姐，既然醒了就不必再装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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