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游戏42

张怡婷浑身一僵，慢慢睁开眼睛，迎上夜莺的目光。那双眼睛很亮，却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病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心电监护仪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响，一声声敲在心上。

"小安在哪？"张怡婷先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怎么样了？"

夜莺走到病床边，放下手里的文件夹："医院顶层VIP病房，有专人照顾，目前情况稳定。"

"稳定？"张怡婷笑了，笑声里全是讽刺，"你们把我弄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刚才电话里说的'计划'、'棋子'，是什么意思？"

夜莺脸上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可那笑容根本没到达眼底："张小姐，你需要帮助，我们能提供帮助，就这么简单。"

"帮助？"张怡婷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把我当棋子耍也算帮助？"

夜莺没反驳，反而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纸，放在床头柜上："张氏集团的案子，需要有人收集易氏内部的证据。你曾经在易烊千玺的公司工作过，了解内部运作，是最佳人选。"

张怡婷的心往下一沉："你让我去当商业间谍？"

"我们称之为信息提供者。"夜莺用词很讲究，"作为回报，我们会承担张怡安所有的治疗费用，包括未来可能需要的骨髓移植。"

张怡婷看着那份文件，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她想起了父亲，父亲一辈子光明磊落，最看不起的就是商业间谍这种手段。如果父亲还在，绝对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我拒绝。"她咬着牙说，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夜莺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脸上没什么表情："拒绝？张小姐，你确定吗？"

"我确定。"张怡婷别过头，不去看她，"用这种方式得到的东西，我不稀罕。"

"稀罕？"夜莺轻笑一声，从文件夹里又拿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这是刚拿到的最新诊断报告，你弟弟的病情出现了新的恶化。"

张怡婷的心猛地揪紧了，她下意识地接过报告。纸上的医学术语她看不太懂，但"癌细胞扩散风险增加"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睛。报告最下面医生建议那一行写着："建议立即进行高强度治疗，推荐使用瑞士最新靶向药物......"

"这种药国内没有，"夜莺在旁边淡淡地解释，"需要从瑞士紧急调运，一个疗程就要五十万。后续的治疗费用......我想你应该清楚。"

五十万一个疗程......张怡婷拿着报告的手抖得厉害。她哪里有那么多钱？易烊千玺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卡，父亲留下的那点遗产早就用完了。没有钱，就没有药。没有药，小安......

她不敢再想下去。脑海里浮现出小安苍白的小脸，躺在病床上无力地喊着"姐姐"的样子。她答应过弟弟，一定会救他的。

"我不能......"张怡婷的声音开始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我父亲他......"

"你父亲已经不在了。"夜莺打断她，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残忍的现实，"现在能救你弟弟的，只有你。"

张怡婷闭上眼，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小安离开吗？她做不到。可是用这种方式......父亲会失望的吧。

内心的挣扎像把刀，在她心口反复切割。理智告诉她不能答应，这是错的。可情感上，她无法放弃弟弟。

夜莺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地等着，像是在欣赏一场早已知道结局的表演。

过了很久，张怡婷睁开眼，眼泪已经停了。她的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却又透着一种决绝的冰冷。她看着夜莺，一字一句地问："我需要先见小安一面，确认他安全。"

夜莺点了点头："可以安排，但你需要先签署这份协议。"她把之前那份文件推到张怡婷面前。

张怡婷拿起笔，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目光落在签名栏上，那几行空白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她深吸一口气，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在凌迟她的尊严。

签完字，夜莺收起文件，满意地点点头："明智的选择。"

"什么时候能见小安？"张怡婷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听不出情绪。

"明天。"夜莺说，"明天会有人来给你安排新身份和任务细节。"她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又停下来说："记住，张小姐，这是一个双向选择，也是一个无法回头的选择。"

病房门轻轻关上，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张怡婷一个人。她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这一次，她没有忍住，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凉。

"爸，对不起......"她哽咽着说，"为了小安，我别无选择......"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似乎变快了，像是在为她哭泣。

病房外的走廊里，夜莺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她简洁地报告："她同意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夜莺应了一声"是"，就挂断了电话，转身离开了。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易烊千玺靠在墙上，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腕表。他看着夜莺离开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发出一条信息："猎鹰已入网，按计划进行。"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易烊千玺收起手机，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只留下走廊里冰冷的灯光和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