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游戏58

\[正文内容\]凌晨两点，市中心医院的走廊像一条被人遗忘的隧道。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垂下来，把墙壁照得发亮，水泥地上能清晰地映出张怡婷蜷缩在长椅上的影子。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混着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的雨丝潮气，冷得她直打哆嗦。凉丝丝的风顺着裤腿往骨头缝里钻，张怡婷把那个牛皮纸袋抱得更紧了些，袋子里的文件边角硬邦邦地硌着肋骨，倒让她稍微清醒点。

她抬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重症监护室那扇厚厚的玻璃窗。里面亮着蓝色的灯，一排仪器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波浪线，发出"滴滴"的轻响。弟弟张怡安就躺在那张白色的病床上，身上插着好几根管子，胸口裹着厚厚的纱布。他的脸陷在 pillow 里，看起来那么小，那么白，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能让人看出他还活着。

三天前他还能拉着她的手说话。张怡婷记得很清楚，那天她从兼职的便利店下班，买了他最爱吃的草莓蛋糕去看他。他坐在病床上，虽然没什么力气，还是努力挤出个笑脸，说："姐，等我好了，咱们回家好不好？我想家里的小狗了。"

想起这些，张怡婷的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赶紧低下头，用手背使劲抹了把脸。不能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迷雾咖啡馆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老头说的话在她脑子里转圈："我们可以给你弟弟第二次生命，还可以帮你复仇。"复仇......这个词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她从口袋里摸出那个黑色的手机，屏幕光刺得她眯起了眼睛。手机很轻，拿在手里却沉得像块石头。这就是她跟那个神秘组织的联系，也是她迈进地狱的第一步。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来，但只要能救弟弟，她别无选择。

远处传来铁门开关的声音，接着是拖沓的脚步声，大概是保安在巡逻。张怡婷赶紧把手机塞回口袋，装作不经意地整理了一下头发，眼角却警惕地留意着走廊那头的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又慢慢远了，最后消失在拐角。她松了口气，刚想重新靠回椅背上，另外一阵脚步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脚步声跟保安那种拖沓不一样，又沉又稳，一步一步地踩在地上，就像踩在张怡婷的心脏上。在这么安静的夜里，声音格外清楚。她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朝声音来的方向望去。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张怡婷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

是易烊千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跟这医院的白色世界格格不入。头发看起来有点湿，额前的碎发耷拉着，大概是淋了雨。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走廊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把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分明。他的表情很冷，像结了冰的湖面，一点波澜都没有。

张怡婷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她下意识地往长椅里面缩了缩，想把自己藏起来。牛皮纸袋被她抱在怀里，里面的文件似乎也变得烫手起来。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为了......

易烊千玺径直朝她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他很高，张怡婷得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还有雨水的湿气，混在一起，是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味道。可现在闻到这味道，她只觉得一阵窒息。

"张怡婷是吧？"他开口了，声音跟他的表情一样冷，听不出一点情绪。

张怡婷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手心。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腔了。

易烊千玺从身后拿出一个白色的文件袋，递到她面前。

"签了它。"他说。

张怡婷的目光落在文件袋上，又慢慢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瞳孔很黑很深，像两口深井，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咬了咬嘴唇，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文件袋。在她的手指碰到袋子的那一刻，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他的袖口。

有一小块褐色的污渍。

张怡婷的心猛地一跳。那是咖啡渍。她在迷雾咖啡馆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点在桌上，颜色跟这个一模一样。蓝山咖啡那种特有的深褐色。难道他刚才也在那家咖啡馆？还是说......

"看够了吗？"易烊千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张怡婷赶紧低下头，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文件，最上面是病危通知书，下面是手术同意书。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只觉得头晕眼花。上面写着弟弟的名字，还有一堆她看不懂的医学术语，最后是"手术风险极高"几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她的眼睛。

"为什么......"她想问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他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签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