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口袋里摸出笔，手指抖得握不住。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当笔尖落在纸上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这个签名一落下，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彻底把自己卖了出去？卖给那个神秘的夜莺基金会，也卖给这场复仇的游戏？
就在她迟疑的瞬间，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
张怡婷猛地抬起头，对上易烊千玺的眼睛。他什么时候靠这么近了？他的手指很用力，掐得她的手腕生疼。可她的注意力却全被他手心那个凹凸不平的地方吸引了——那是一道伤疤，形状很特别，像月牙一样。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她永远忘不了。
她在巷子里发现浑身是伤的易烊千玺，他的手被玻璃碎片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她用自己的发带给他包扎伤口，那个时候就注意到他手心有这么一道疤。是被什么东西烫伤的，已经有些年头了。
他们的目光撞到一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易烊千玺的眼神变了，那层冰冷的面具好像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里面露出某种复杂的情绪，惊讶？还是别的什么？张怡婷看不明白。
就在这时，易烊千玺突然松开了她的手，手里的文件"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两人同时弯腰去捡。
就在他们的手碰到文件的那一刻，张怡婷感觉到掌心突然被塞进了一个小小的东西。是个硬硬的，凉凉的玩意儿，大概只有指甲盖大小。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易烊千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得几乎听不见：
"别相信任何人。"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一点温热。张怡婷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瞬间变得滚烫。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的复杂情绪已经消失了，又变回了那片冰冷的湖面。他捡起文件，递给她，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张怡婷接过文件，感觉手心的那个小东西硌得慌。她知道那肯定是易烊千玺塞给她的，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帮她？三年前他明明那么决绝地拒绝了她的求助，说什么"商业竞争就是这样，适者生存"。现在又来搞这套，他到底想干什么？
"签好了吗？"易烊千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张怡婷咬了咬牙，不再犹豫，飞快地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签完最后一个字，她抬起头，把文件递还给易烊千玺，顺便把那个小东西悄悄攥进了手心。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快！这边！我亲眼看到易总进来的！"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带着说不出的兴奋。
张怡婷的心猛地一沉——是林薇薇！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人冲了过来。是林薇薇，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手里拿着一个限量款的包包，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医院探望病人的。她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有的扛着摄像机，有的拿着话筒，一看就知道是记者。
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响了起来，晃得张怡婷睁不开眼睛。
"哎呀，张怡婷？"林薇薇夸张地叫了一声，用手捂住嘴，好像很惊讶的样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找易总...谈条件的？"她的声音挺大，故意让周围的记者都听见。
记者们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提问：
"张小姐，请问你是不是利用弟弟的病情向易氏集团勒索？"
"听说你之前是易总的秘书，你们是不是有不正当关系？"
"有人拍到你经常在易氏集团楼下徘徊，是想借此上位吗？"
尖锐的问题像刀子一样扎向张怡婷。她感觉自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知道林薇薇是故意的，故意带记者来，想让她身败名裂。
就在这时，易烊千玺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张怡婷面前。
"林小姐，"他的声音很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是医院，请你立刻带着记者离开。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林薇薇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易烊千玺会这么说。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又换上了委屈的表情："烊千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听说你在这里，有点担心你..."
"我不需要。"易烊千玺打断她，语气里没有丝毫感情，"现在，请你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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