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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妇(十一)——前情

辰魂灵异管理局

那家的姑娘名为白雅昕,高三学生。

在市里读高中,成绩优异,却在这高三,被父母接回家。

说是爷爷死了,她要去给爷爷守着,当爷爷成功安葬以后,她就可以回城里读书。

班主任说等爷爷要上山的头天再回去,白雅昕现在回去也帮不了什么忙,正是关键的时候,可不能松懈。

当晚,白雅昕爸爸就骑着摩托车来学校,跟班主任争论了半天,说今天不回去就晚了,强制把我拉走了。

父亲带着她进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今夜出奇的没有月光,靠着父亲摩托车灯头的那一点微弱的橘色光芒,只能勉强看到一点路况,好在路还比较熟。

村口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座桥,远远望去,桥上左右两端摆放着蜡烛,在深夜里散发着昏黄的光亮,格外醒目。

白雅昕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父亲的腰间,父亲被她抓得生疼,吃痛地叫了一声:“要死啊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父亲飞驰着车子过桥,那两排烛光随着车子前行的方向摇曳起来。烛火像是在风雨中挣扎的生命,眼看就要熄灭,却又顽强地重新燃烧起来。

白雅昕转过头,目光紧紧盯着桥上的烛火,心中满是恐惧。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桥边的位置站着一只浑身漆黑的猫!

那猫直直地盯着她,若不是它那墨绿色的眼珠在烛火旁边显得格外醒目,白雅昕可能根本就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那双眼睛犹如黑暗中的幽火,在寂静的夜里闪烁着神秘而诡异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又像是在窥视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这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等到了家,院子里已经搭建好了棚子,棚子中间吊着一只昏黄的灯泡。夜风呼啸而过,吹动着灯泡,使得整个棚子里的光线忽明忽暗,就像一个光影交错的诡异世界。

妈妈一见白雅昕回来,就急忙把扯好的孝帕和麻绳递给她,顾名思义,披麻戴孝。

白雅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院子里支起了几桌麻将,一些熟悉的亲戚围坐在一起打着麻将,他们脸上的神情轻松自在。

还有一些没有打麻将的人,则聚在一起吃着瓜子花生,聊着闲天。

当这些人看到白雅昕回来时,脸上都带着一副像是在看戏的表情,并没有那种办丧事应有的悲悯之情,这让白雅昕心里一阵难受,觉得在这看似热闹的场景下,似乎缺少了一种对逝者的尊重。

白雅昕被父亲拉着进了堂屋,映入眼帘的是已经装入棺材并用钉子封住的爷爷。

她心中满是不解,爷爷作为道士先生,生前最常做的事便是帮别人料理白事。

她也曾跟着爷爷去过现场,深知按照规矩,钉子是要在上山那天才钉的,平日里都只把盖子盖上就好。

没等白雅昕发出疑问,父亲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踉跄便跪在了爷爷的棺材前。

“赶紧给你爷爷上柱香,磕三个响头。”父亲的声音不容置疑。

白雅昕连忙照做,做完正要起身时,父亲又按住了她的肩头,“今晚,你就守着你爷爷的长命灯,记住,一定不能让灯灭了。”

白雅昕看向棺材下,只见一个粗陶碗,里面盛着一碗不知是什么油,一根灯芯浸泡其中,只露出一点头在外面点燃着。

父亲拿出香,用香的一端去刨了点灯头,刹那间,火光大了许多。

“你今晚盯住了,看到火小了,就像我这样操作。”父亲说着就要往外走,白雅昕急忙拉住了他,“就我一个人吗?”

“这几天你守着,不要出这个屋,记住我跟你说的,不要让灯灭了。”父亲用力扯出了被白雅昕拉住的衣服,径直出门走了出去。

这时,白雅昕才仔细打量起堂屋里的摆设。

爷爷的棺材停在堂屋的右边,由两根木质的条椅支撑着,下面就是那盏长明灯。

前方是一个装着一盆米的铁盆,里面插着香烛;堂屋的正中间是另一个铁盆,里面是一些纸钱烧后的灰烬;

堂屋的正前方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爷爷的遗像,遗像前则是一个粗陶碗,碗里盛着米并插着香烛。

白雅昕找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棺材旁,直到情绪平复下来,才发现,家人们都在院子里,都不曾到堂屋里面来。

许久之后。

白雅昕坐在门口,喊了两声妈,才见妈妈从隔壁七婆家里出来。她只是在屋外看着白雅昕:“是不是饿了,妈给你做碗面?”

“妈,我哥呢?怎么他没有回来?”白雅昕疑惑地问道。

白雅昕心里有些不满,平时有什么好事都紧着哥哥,怎么到了守夜这种事就轮到自己了呢?而且自己到家这么久都没见哥哥出面,爷爷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大孙子啊,难道只接自己回来就算完事了吗?

妈妈一时之间有点慌乱,支支吾吾了几句才说:“你爷爷平时最喜欢你,这最后一点时间陪他的机会,你还推三阻四的。”

白雅昕还没来得及张嘴反驳,妈妈便嚷着:“妈去给你下面,吃了才有力气守夜。”

白雅昕见她一副不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也只好闭了嘴,拿出手机给哥哥发信息。

可是连发了几条信息都没有回音,打电话也是响了半天没人接,这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不一会儿,妈妈端了一碗面过来,也只是在门口递给白雅昕。白雅昕不解地看着妈妈,接过碗放在旁边空着的板凳上。她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妈妈却像逃似的去了七婆那屋。

这太莫名其妙了,自从白雅昕回来,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连爸爸也不见了踪影。

白雅昕坐在小板凳上吃着面,眼睛时不时瞟向那黑漆漆的棺材,越想越觉得怪异,总感觉他们像是在害怕什么。

吃完面后,白雅昕把碗放在了门口旁边,又喊了几声妈,可妈妈就是不出来。白雅昕气得吼了几句:“谢诗涵,妈!谢诗涵!”

无人回应。

落笔:205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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