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城墙之上。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将打盹的守城兵惊醒。
一袭青衫的萧瑟奔到城下,勒马而立,缓缓抬头,看着城门之上的“天启”二字。
“我回来了。”
“他回来了。”苏暮雨看向陆知瑾,淡淡说道。
一天之内,永安王萧楚河重回天启的消息,传遍了整座城。
据说,他肆无忌惮地在天启城中纵马,头也不回地踏过了恢宏气派的永安王府,来到了西城一处宅子。
门前观雪落,门后看镜湖。
果真如萧瑟所说,极尽风雅。
陆知瑾叫人送了消息去雪落山庄,毕竟,还要他出谋划策呢。
入夜,有人悄然携着几片雪花翻窗入户,胆大包天地爬上床榻,将床上的人拥入怀中。
如果不是闻到那股熟悉的雪松香,陆知瑾差点一掌结果了那夜探深闺的登徒子。
她稍微挣扎了一下:“你就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来不行?”
“司空千落能来教坊,我为什么不可以?”温热的气息喷洒下来,陆知瑾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她心中有些无语,没好气道:“我家千落本来就该住在这里,反倒是你,永安王府不住,雪落山庄不住,半夜跑到教坊来爬我的床。”
萧瑟不予理会,反而加了些力道紧紧搂着她:“让我抱一会儿,赶了几天几夜的路,真是困死了。”
比起日行千里的陆知瑾和苏暮雨,萧瑟他们这一路着实劳累。
陆知瑾心软了几分,指尖轻轻搭在萧瑟的手背上:“睡吧。”
翌日,还未破晓,萧瑟便起身下床,穿衣洗漱一番后,在陆知瑾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他推开大门,却见到一位不速之客。
他还记得于师国那次,她说,她出身暗河。
宽大的袖袍下,那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即使陷进掌心,似乎也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自从陆知瑾恢复记忆,他曾无数次在心中劝说过自己,她的身边有那么多人,甚至他,也是一个后来者。
可那又能如何呢?
爱是不能与人分享的感情,是容不下其他人的。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仍然不动声色,萧瑟的身形只顿了一瞬,便抬脚离开了,让人以为仿佛方才只是错觉。
雪落山庄。
萧瑟走到了正厅之中,雷无桀和唐莲已经等候多时。
“萧瑟,你昨夜去哪里了,一夜未归?”雷无桀看见萧瑟后连忙问道,“我都差点以为……这一路历经万险,都走过来了,结果到了天启你还……”
萧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小夯货……
“凛然少年气,天生玲珑心。我们雷无桀是全天下最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了!”
耳边回想起陆知瑾说过的话,本就不多的良心,现在是一丁点也没了。
萧瑟敛了敛神色,随意地找了个借口。
另一边,唐莲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了正厅。
自萧瑟回天启,城中沸沸扬扬。
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盯着雪落山庄的动静,偏偏一连三日,山庄中一丝动静也没有,同时谢绝了所有前来拜访的人。
又过了三日。
“千落,我们今天去雪落山庄。”陆知瑾来到后院。
司空千落挽了一个枪花,利落收枪,跑到陆知瑾身旁,欣喜道:“好呀,我正想和萧瑟雷无桀他们比试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