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教坊三十二阁。
教坊的姑娘们看见突然造访的一男一女，都停下了动作。
有人在惊叹那位容貌姣好的蓝衣女子，有人在好奇那位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
除了年长的几位掌事姐姐之外，没有人认出蓝衣女子。
如今教坊中的姑娘，大多是在陆知瑾死后这些年收留的，他们几乎不认得陆知瑾这副面容，包括如今教坊三十二阁的坊主何昭月。
陆知瑾和苏暮雨被一位姑娘带领着到雅厅坐下，片刻后，教坊坊主何昭月便亲自来接待两位。
何昭月的目光在陆知瑾身上多停留了几分，如今的她，与当初姑苏城外的模样判若两人，身上自有一股云淡风轻般的从容气度。
几息之间，她便行至陆知瑾对面，动作轻缓地落座，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神色。
身后，那端着托盘的小姑娘跟随她进了屋，将一壶小酒轻轻放好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何昭月与陆知瑾简单客套了几句，几位姐姐说，这位姑娘与教坊三十二阁前任坊主容貌一模一样，正因如此，她才会亲自前来。
至于屋内的另一位，虽然带着恶鬼面具，但何昭月还是认出了他，十三年前在雪月城，她曾与这位有过一面之缘，她也深知，他与阿瑾姐姐关系匪浅。
何昭月提起酒壶斟满几杯，随后举起酒杯，敬完酒后一饮而尽。
陆知瑾也不推拒，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暮雨轻轻搭在桌上的手一顿，抬手取下恶鬼面具，缓缓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三人都没有再说话，陆知瑾察觉到何昭月不着痕迹的打量，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酒。
“百里东君的酒？”
她不知道的是，当年古尘故去，原本苏礼打算一直留在西楚故地，却不想魔教东征后听到的是陆知的死讯。
后来，苏礼回到了天启城，见到了何昭月，那孩子眼中的纯善让她有些动容，于是决定收她为徒。
算起来，何昭月也是百里东君半个小师妹了。
“阿瑾姐姐？”何昭月轻轻地唤了一声，抬眸望向陆知瑾，眸中的惊喜与期待之意喷薄而出。
陆知瑾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弯弯，轻柔如棉的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
“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陆知瑾都有些惊讶。
何昭月浅笑回应，颊边梨涡若隐若现。
陆知，阿瑾，陆知瑾。
原来如此。
陆知瑾和苏暮雨便在教坊三十二阁住下了，住在她十多年前的那一方院落。
午后，陆知瑾坐在亭中，亭外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落无声，天地一片静谧。
也不知道陆知骐那边怎么样了？
陆知瑾轻轻地长叹一声，接下来她该去哪里呢？
“有什么事情很为难吗？”苏暮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旁。
“没事，只是觉得任重而道远，一时不知道从何处下手。”陆知瑾抬头看向苏暮雨，冲他笑了笑。
暗河，赤王，白王，明德帝……难道要她一个一个去解决？
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累的。
算算日子，萧瑟他们应该也快到天启城了，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叶若依和萧瑟他们来谋划处理才好。
不会带团队，只能干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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