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白无忧和小满同时捂住了口鼻。那味道浓得化不开,带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什…什么味道?好腥!”小满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苏婉柔丫鬟惊恐的尖叫和马匹受惊的嘶鸣!白无忧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一把掀开车帘——
只见前方不远处,表姐苏婉柔的马车歪斜地停在路中,拉车的马焦躁地刨着蹄子。
而更前方,在几块嶙峋怪石和茂密蕨草遮掩的角落,似乎倒卧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正是从那里传来!
“停车!快停车!”白无忧失声喊道,心中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车夫慌忙勒住马。
“小姐!别过去!危险!”小满死死拉住白无忧的胳膊,脸色惨白如纸。
白无忧的心怦怦狂跳,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绕上来。但前方是她的表姐!她深吸一口气,甩开小满的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颤抖:“婉柔姐姐在前面!我得去看看!”她提起裙摆,不顾小满的哭喊,跳下马车,跌跌撞撞地朝着苏婉柔的马车和那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跑去。
苏婉柔也被丫鬟搀扶着下了车,正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地指着那片蕨草丛:“无…无忧…那里…有个…人…”
白无忧跑到苏婉柔身边,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鼓起毕生的勇气,拨开了那丛遮蔽视线的、湿漉漉的巨大蕨叶——
眼前的景象,让白无忧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乱草被压倒一片,一个女子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倒卧其中。
那女子的衣着是白无忧从未见过的怪异:上身是靛蓝色的、紧紧包裹的短窄衣衫,布料奇特,袖口只到肘部,露出苍白的小臂;
下身是同色的、同样紧贴着腿的长裤,勾勒出奇怪的线条;脚上是一双厚重的黑色短靴,样式粗犷。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胸口处,一个碗口大的焦黑窟窿赫然在目!
边缘的皮肉翻卷焦糊,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凝固,将身下大片泥土浸染成令人心悸的深褐色。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空洞地仰望着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脸上凝固着死前最后一刻的极致惊恐和痛苦。左手腕上,套着一个非金非玉、闪烁着微弱幽冷光泽的奇异圆环。
视觉和嗅觉带来的双重冲击让白无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捂住嘴,踉跄着后退,脊背重重撞在一棵粗糙的树干上,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春衫直刺心底。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瞪大眼睛,浑身筛糠般颤抖。
就在这极致的眩晕和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瞬间,那女子空洞瞪大的眼睛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银紫色的光芒极其诡异地一闪!
紧接着,一道介于银白与深紫之间、细如发丝却带着冰冷实质感的流光,毫无征兆地从女子胸口的焦黑窟窿中猛地激射而出!速度快得超越了白无忧的视觉捕捉极限!
“呃!”她只觉得眉心像是被一根烧红的冰锥狠狠刺入!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绝对漠然和强制入侵感的冰冷意志,瞬间贯穿了她的头颅,蛮横地钻入她意识的最深处!
一个毫无人类情感、如同两块冰冷金属在死寂深渊中摩擦般的声音,在她脑海轰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