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有事?”
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能穿透她强装的镇定,看到她灵魂深处那个名为“夙缘”的烙印和不可告人的任务。
白无忧只觉得被他目光触及的皮肤都泛起一阵寒意,巨大的羞耻感和被看穿的恐慌让她几乎想夺路而逃。
她死死攥紧了手中的锦盒,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才勉强稳住身形,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
“三…三哥,”她的声音干涩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昨日…昨日见你书房那方砚台,似乎…似乎边角有些磨损了。
正巧…正巧我得了些南珠,便…便想着…换了一方新的…” 她语速极快,仿佛生怕慢一点就会失去勇气,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锦盒有些慌乱地往前递了递,头却低垂着,不敢再看白鹤行的眼睛。
空气仿佛凝固了。书房里只剩下竹叶被风吹拂的沙沙声,以及白无忧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白鹤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探究,带着审视,那目光如同实质,让她无所遁形。
白鹤行没有立刻说话。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从白无忧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睫毛,移到她手中那个明显价值不菲的锦盒上。
妹妹主动送他东西?还是文房用具?这在他记忆中是绝无仅有之事。联想到她昨日傍晚归来时的狼狈惊惶,以及此刻过分苍白的脸色和紧绷的姿态……这一切都透着一股反常。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白无忧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白无忧的头垂得更低了,只能看到他靛青色的衣摆下那双干净的云履。
“哦?”白鹤行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却慢条斯理地伸手接过了锦盒。
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白无忧冰凉的手背,那微凉的触感让她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瑟缩了一下,手迅速收回。
白鹤行的手指顿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打开了锦盒。
松烟墨玉砚幽深的光泽映入眼帘,质地温润,雕工精良,确实是上品。
“墨玉松烟砚。”他低声念出砚台的品类,语气听不出褒贬。
修长的手指抚过砚身光滑的弧线,动作带着一种行家般的熟稔。就在白无忧的心提到嗓子眼,不知他作何反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