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砚清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人放弃营救‘疏影’吗？”

戴笠谈论起顾云笙的时候，语气颇为沉重，甚至其中还夹杂着很浓厚的遗憾。

“局座，这是为何？山海不解？按理来说，‘疏影’的能力在整个军统都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折进去些人手也是值当的！再者，若不是毫无知觉的被叛徒出卖，为了销毁掉那些重要的资料、减少党国的损失，依他的能力，何至于此！”

唐山海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戴笠询问，自己还曾与“疏影”在此地有过一面之缘呢。

不应该啊，而且据他所知，“疏影”虽然一直在日本方面活动，但是在党国、军统上面都是有人的。

即便是对方的出身自己不清楚，也应该能大致猜测到和他一样是出身很好的那种，家中有人在军、政高层。

“哎——”

“砚清啊，你有所不知，循然他啊——”

“本该是我最为得意的门生之一，在党国内有着大好的前程，还有会稽顾氏给他做靠山。他父亲是蒋委员长的挚友兼故交、伯父和你哥哥的官职与军衔一般。”

“自己又根正苗红，极其有能力。和你类似，是上过黄埔军校、美国西点军校的高材生，天生难得一见的情报天才。活了这么大岁数，迄今为止，我也就见过‘白鹭’偶尔略胜过他一筹。然大多数的时候，两人都还是旗鼓相当的。”

“但偏偏就是向着谁不好，非得向着共不说。自己还非得是个倔性子、死脑筋，就是不知道服个软儿。”

“只要是他回头是岸，无人追究的，党国内也一直都给他留有一席之地的。”

戴笠接连两次在唐山海面前毫不遮掩的叹气，不仅仅只是对顾云笙之间的遗憾、看重与惋惜，更有来自他对唐山海的同样看重与教诲，以及还有些对他未来不可探测的踌躇……

唐山海明白，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成为戴笠的听众，听他讲述完整这位重庆军统方面，与自己齐名的另一位绝密、顶级王牌、代号名为“疏影”的特工顾云笙，绚烂、传奇且短暂的一生。

“他这人啊，却偏偏选择走了最为极端的一条路……”

“‘归雪计划’，无一丝生还的可能。用任务的完成与命，偿还了党国、长辈、恩师……

对他所有的悉心栽培、教养、期盼等恩怨情仇；偿还了他对党国辜负的那份内疚；亦偿还了他对自己心中信仰守护的坚定不移。”

“什么都好……”

“唯独，没给自己，留下生的希望……”

唐山海本以为戴笠把他留下来是要格外嘱咐些什么事情，却不曾想听到了他提到军统内部，“疏影”顾云笙的，一段辛秘往事。

此时，他尚且不清楚以后会与顾云笙走上一样的革命信仰与道路。

“局座，还望节哀！”

“‘疏影’在世，想必也是不想看到您，为了他这般伤心的！”

“砚清，早过去了！”戴笠毫不在意的向着唐山海摆了摆手，示意并解释他自己早就已经从伤感中走了出来，“今日不过偶然想起循然，有些伤感。旧事重提罢了！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