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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张桂源回家，天就黑了。
她也没打算回去，沿着熟悉的路一直走，走到某栋矮楼前，蹲在前头一串商铺的台阶上。
这条街乱七八糟的商铺饭馆子间夹杂着一个格格不入的自习室，杨博文就在自习室学习，会学到很晚。
往常，陆妤烟就在这儿等着。
她这时候有多大瘾都不会抽烟。站在风口的位置，任由野风把她身上的烟味儿吹散，因为杨博文不喜欢闻到烟味。
忽然，肩被人拍了拍。
陆妤烟一怔，身后的味道是廉价香水的气味，带着难以让人欣赏的甜，并不是杨博文身上洗衣粉的味道。
她微微皱眉，也没起身，回头就对上一双小猫一般的眼睛，在黑夜中显得那么澄澈，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只是，她目光下移。
少年的穿着一条短裤，腿纤细好看，只是白色长袜裹住他的小腿，没过膝盖，在大腿上勒出一条微微下陷的痕，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吞口水的肉感。
……女孩子吧。她看见他粉色的衬衫，但下一刻，少年开口。
张函瑞“你怎么总在这里？”
极富少年感的声音，进入变声期初始之后压着一点点男性的低，却并不突兀。
原来是男的。
陆妤烟微微一怔，随后起身下到台阶底下，眼前的少年也下来，站到她面前。
张函瑞“我叫张函瑞。”
少年和自己差不多高。月光下两个人的视线并齐，陆妤烟看清少年的脸颊肉，和涂着口红的唇。
陆妤烟“这个颜色不适合你。”
哪怕光线不好，她都看得清张函瑞嘴巴上浓烈的颜色。陆妤烟从裤子口袋掏出一罐唇釉，微微凑近。
张函瑞没有躲，眨了眨眼睛。任由陆妤烟的手指按着叠成方块儿的湿巾擦掉嘴上的口红。
手指按着使劲陷进唇肉，带来一阵让人颤栗的触感。
她把唇釉涂在张函瑞的唇上，颜色淡了些。
张函瑞眼睛很漂亮，重心不需要放在嘴巴上。他像只被精心打扮的小猫。
晚风吹动陆妤烟耳边的碎发，一缕发丝轻轻在她眼前晃，让张函瑞看她眼睛看不真切。
他下意识抬手，手指轻轻挑起那一缕发丝，把这缕碍事的头发拨到一边，这样就能看得清陆妤烟。
却直直撞入陆妤烟望着自己的眼。心口像被嵌入滚烫的烙铁。
张函瑞“你……你……你叫什么？”
陆妤烟“陆妤烟。”
张函瑞下意识跟着重复一遍。
张函瑞“陆妤烟。”
三个字，落在心底。
听见张函瑞重复着自己的名字，陆妤烟点点头。
陆妤烟“嗯，是我。”
张函瑞“是你。”
她微愣，看见张函瑞猫一样的眼睛却没有猫一样的精明，反而一眼就能望到底。
他有点傻傻的。
她想。
陆妤烟“你住哪？”
这个时间，一个小傻子独自在外面并不安全。
她想先把张函瑞送回家，到时候还能跟杨博文说自己做了件好事。
只是张函瑞呆呆地看了她几秒，然后抬手指向楼尾，指向二三层左右的位置。
张函瑞“那里。”
陆妤烟顺着视线看过去，佯装温和的笑意僵硬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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