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冲击波将三人掀翻在地走，初画在浓烟中摸索着前进，白敬亭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这边！"初爕骞的机械眼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红光，照亮了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通往地下车库。"
初画刚要迈步，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从耳后的蔷薇纹路炸开！
她踉跄着扶住墙壁，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不是因烟雾，而是某种强制性的数据流正在侵入她的视觉神经。
"怎么了？"白敬亭立刻察觉她的异常，手掌贴上她的后颈，那里的电路纹路正疯狂闪烁。
初画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视网膜上强制投影出一段画面：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初氏老宅的儿童房里，手里拿着她小时候的泰迪熊。
男人约莫三十五六岁，穿着考究的深灰色西装，左眼戴着单片数据眼镜，镜片上流动着银蓝色代码。
"找到你了，妹妹。"男人对着空气微笑，仿佛能透过时空看到此刻的初画，"我是南宫朔，你父亲最成功的'作品'。"
初画如遭雷击，南宫——母亲家族的姓氏。
父亲初莫寒的婚外情在初家从来不是秘密，但她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更可怕的是，南宫朔手中的泰迪熊突然转过头，纽扣眼睛直视初画："观测者清除已完成99%，最后1%在等你。"
画面戛然而止，初画猛地喘过气来，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的血珠竟是银蓝色的。
"南宫朔......"她声音嘶哑，"他在老宅等我们。"
初爕骞的机械眼骤然收缩："不可能！南宫家二十年前就——"
"就被父亲灭门了？"初画苦笑，擦掉嘴角渗出的数据液，"显然漏了一个。"
白敬亭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他拉起初画，转向初爕骞："有武器吗？"
初爕骞沉默地解开西装纽扣，露出机械躯干上隐藏的武器槽："足够炸平半个城市。"
他顿了顿，"但对付南宫朔，物理武器没用。"
"为什么？"初画皱眉。
"因为——"初爕骞的机械眼突然投射出一段加密记忆，"——他根本不是人类。"
画面中是二十年前的实验室：年轻的初莫寒站在培养舱前，舱内漂浮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南宫朔的年轻版！舱体标注着：【量子意识载体V.7】。
"父亲用南宫家的基因和量子计算机创造了'完美继承人'。"初爕骞关闭投影，"但在赋予他太多能力后，发现无法控制，才转而制造了你这个'简化版'。"
初画胃部一阵绞痛，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父亲心血来潮的私生女，没想到竟是一个失败实验后的替代品。
"走。"她突然转身朝相反方向跑去，"我知道怎么去老宅最快。"
白敬亭和初爕骞交换了一个眼神，紧跟上去。
初画带着他们穿过一连串狭窄的管道，最后停在一部废弃的货运电梯前。
"这是......"
"父亲生前建造的紧急通道。"初画按下隐藏按钮，"直通老宅地下室，只有我知道。"
电梯门滑开，里面布满灰尘，却运转如常。
三人进入后，初画在控制面板上输入了一串复杂密码。
电梯没有上升，反而开始急速下降！
"这不是去老宅的路！"初爕骞警觉地启动武器系统。
初画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显示屏上飞速跳动的数字：B200、B300...最终停在B500层——一个远超大厦门禁系统记录的深度。
门开了，外面是一条纯白的走廊，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微型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缩小版的初画克隆体！
她们蜷缩在营养液中，最小的只有胚胎大小，最大的不过五六岁，全都闭着眼睛，胸口连接着数据导管。
"这是......"白敬亭声音发紧。
"父亲的'备份计划'。"初画机械地迈步向前，"在我'失控'后，他尝试用我的基因制造更听话的版本。"
走廊尽头是一扇青铜门——与北极基地那扇一模一样！门上的刻字稍有不同：【囚禁神明的代价，是创造更好的神明】。
初画将手掌贴在门锁上，蔷薇纹路自动延伸出数据线，与锁芯对接。
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圆形房间，房间中央站着南宫朔，他身边悬浮着七个全息投影——
正是北极基地的七个白敬亭克隆体！他们被困在数据牢笼中，身体不断分解又重组，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痛苦。
"来得比预计晚了两分十七秒。"南宫朔头也不回地说，单片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不过正好赶上最终测试。"
他转过身，初画这才看清他的左眼根本不是数据眼镜，而是与她的蔷薇纹路一模一样的生物电路！那些银蓝色纹路从他眼眶蔓延至半边脸颊，像某种寄生植物。
"喜欢我的收藏吗？"南宫朔张开双臂，展示房间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初画不同年龄的克隆体，"从你五岁到二十岁，每个阶段的'失败品'我都保留了一份。"
初画浑身发抖，那些克隆体虽然闭着眼睛，但胸口都有微弱的起伏——她们还活着！
"你想要什么？"白敬亭上前一步，挡在初画前面。
南宫朔笑了，那笑容让初画想起北极冰渊下的青铜门："我要完成父亲未尽的事业。"
他轻轻敲击单片眼镜，"创造完美的量子意识体，而初画——"
他指向她，"是唯一通过731次测试的样本。"
"我不是样本。"初画从白敬亭身后走出，耳后的纹路开始发光，"我是创造者。"
南宫朔挑眉："哦？你想起多少了？"
"足够多。"初画抬起手，房间突然剧烈震动！
七个被困的白敬亭投影同时转向她，数据牢笼出现裂痕。
南宫朔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响指，初爕骞突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他的机械眼不受控制地播放起一段初画从未见过的记忆：五岁的她站在初莫寒身边，看着培养舱里的南宫朔。
父亲摸着她的头说："小七，如果哥哥不听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小初画点点头，在键盘上输入一串代码，舱内的南宫朔立刻痛苦地蜷缩起来，他左眼的生物电路迅速褪色......
"你给我的'枷锁'。"南宫朔抚摸着自己的左眼，"幸好父亲死后，我找到了破解方法。"
他走向最近的一个玻璃罐，里面漂浮着约莫七岁的初画克隆体："知道为什么这些是'失败品'吗？因为她们都无法承受记忆移植的痛苦。"
他敲了敲玻璃，"但你不同——你把自己分割成七份，分别存放在那些白敬亭体内。"
白敬亭闻言一震，看向初画："所以我才会有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现在我要重组完整的你。"南宫朔的眼镜片上闪过一行代码：【记忆重构最终阶段】，"然后，我们将共同进化成超越人类的存在。"
初画突然笑了："你忘了一件事。"
"哦？"
"净瞳系统是我写的。"初画的双眼完全变成了银蓝色，"而每个创造者都会在自己的作品里留下后门。"
她猛地抬手，七个白敬亭的投影同时爆发出强光！数据牢笼应声而碎，克隆体们化作七道流光冲向初画，融入她耳后的蔷薇纹路。
南宫朔终于变了脸色："你不可能——"
"指令：蝴蝶飞不过沧海。"初画轻声说。
整个房间的玻璃罐同时炸裂！
营养液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而那些克隆体们——睁开了眼睛。
她们悬浮在空中，齐声念诵： 【观测者协议终止】【记忆归还主体】【系统重置】
南宫朔的单片眼镜出现了裂痕，他捂住了自己的左眼，银蓝色液体从指缝渗出："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他狞笑着按下腕表，"我早在二十年前就在你体内埋下了种子！"
初画突然抱住头，痛苦地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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