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向“地狱”证明你的价值

北极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初画的脸颊。

她紧握着方向盘，雪地车在冰原上颠簸前行。

后座上，白敬亭半昏迷地靠着初爕骞，胸口的伤口被临时包扎，但仍不时渗出银蓝色液体。

"还有多远？"初画的声音嘶哑。

她的耳后接口处隐隐作痛，那是强行插入泰迪熊芯片的后遗症。

初爕骞的机械眼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两公里，但青铜门有守卫，乔褚烬肯定已经——"

雪地车突然剧烈颠簸！初画猛踩刹车，车头还是撞上了一块隐藏在雪地里的金属障碍物。

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她看到四周雪地里升起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机械士兵，猩红的电子眼在黑暗中格外瘆人。

"下车！双手举高！"为首的士兵用机械音命令道。

初画和初爕骞交换了一个眼神，她悄悄将泰迪熊芯片塞进袖口，缓缓推开车门。

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初画眯起眼，看到士兵们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乔褚烬。

他仍戴着初景湛的人皮面具，只是右眼处的机械部件暴露在外，闪着冰冷的光。

"初画小姐。"乔褚烬假惺惺地鞠躬，"您父亲会很欣慰看到您还活着。"

"我父亲已经死了。"初画冷冷道。

乔褚烬的笑容变得狰狞："他的意识确实被困在量子深渊，但合约还在继续。"

他做了个手势，士兵们立刻将枪口对准雪地车，"交出白敬亭的原型机核心，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初画的手指微微颤抖。

合约？什么合约？父亲到底和谁达成了交易？

"别听他的！"初爕骞突然暴起，机械臂弹射出锋利的刀刃，瞬间割断了两个士兵的喉咙！"跑！往北跑！"

初画没有犹豫，转身拉开车门拽出白敬亭。

他的身体轻得可怕，仿佛只剩下一层皮囊包裹着机械骨骼。

初画半拖半抱地带着他冲向雪原深处，身后传来初爕骞的怒吼和枪械的轰鸣。

"坚...持住..."白敬亭在她耳边气若游丝，"青铜门...需要...你的血..."

初画的眼泪在脸上结成了冰，她不知道初爕骞能拖住多久，也不知道青铜门后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她只知道，这一次，她绝不会放手。

北极光在头顶扭曲成诡异的图案，像是某种加密信号；初画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她看极光时说的话："这些光是大自然的密码，只有最聪明的人才能破译。"

当时的她以为那只是父亲的玩笑，现在却明白了其中的暗示。

"小白，极光！"初画喘息着指向天空，"那不是自然现象，是量子计算机的显示屏！"

白敬亭艰难地抬头，右眼的机械瞳孔自动调节焦距："代码...在变化...是坐标..."

一道强光突然从身后射来！初画回头，看到乔褚烬带着剩余士兵追了上来，而初爕骞——她的心猛地揪紧——被一个机械士兵踩在脚下，机械躯干几乎全毁，仅剩的人类部分血迹斑斑。

"跑！"初爕骞用最后的力气喊道，然后引爆了体内的自毁装置！

爆炸的气浪将初画和白敬亭掀飞出十几米。

初画死死护住白敬亭的头，自己的后背却被飞溅的金属碎片划得血肉模糊。

她咬牙爬起来，拖着白敬亭继续前行。

"那里..."白敬亭指向远处的一个雪丘，"青铜门...在地下..."

初画跌跌撞撞地跑到雪丘前，疯狂地用手扒开积雪；果然，一块刻着古老纹路的青铜板逐渐显露。门中央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周围刻满了她看不懂的符号。

"我的血…..."初画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掌，按在凹槽上。

鲜血渗入纹路的瞬间，青铜门发出低沉的嗡鸣，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初画正要踏入，身后突然传来乔褚烬的冷笑： "真是父女情深啊！可惜，你根本不了解你父亲。"

初画转身，看到乔褚烬站在五米开外，枪口对准了她的心脏。

他的面具在爆炸中破损了一半，露出下面真实的机械面孔。

"什么意思？"初画将白敬亭护在身后。

乔褚烬的机械眼闪烁着诡异的光："你以为初莫寒折磨你是为了永生？太天真了。"

他慢慢逼近："他是在保护你，不要栽到'地狱'来的那些人手里。"

地狱？初画突然想起南宫朔临死前的话——"地狱来的人会杀了我的画儿"。

"谁——"枪声打断了她的问题。

乔褚烬的胸口突然炸开一个血洞！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银蓝色的液体从伤口喷涌而出。

"初莫擎大人...为什么..."他跪倒在地，机械部件噼啪作响。

初画震惊地看向枪声来源于，一个穿着复古西装的中年男子从风雪中走来，手里握着一把老式手枪。

他的面容与初莫寒有七分相似，但眼神更加阴鸷。

"好久不见，小七。"男子收起枪，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微笑，"我是你二伯，初莫擎。"

初画的血液瞬间凝固定初莫擎——父亲生前最忌惮的人，初氏家族真正的掌权者。

"你想干什么？"她警惕地后退，半只脚已经踏在阶梯上。

初莫擎叹了口气："救你们，虽然我那愚蠢的弟弟违背了合约，但血缘终究是血缘。"

他指向青铜门："那下面不是什么量子服务器，而是通往'地狱'的入口，你父亲把你藏在这里，就是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捕。"

初画的大脑飞速运转：父亲、合约、地狱、追捕......这些碎片拼凑出一个与她认知完全不同的真相。

"证明给我看。"她紧握着白敬亭的手，"如果我父亲真的是在保护我，为什么设置那些循环？为什么让白敬亭经历七百多次死亡？"

初莫擎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因为这是合约的条件——'地狱'的人要测试你的意识稳定性，确保你值得被保留。"

他苦笑道："你父亲别无选择，薛雪迎和其他四个孩子还在他们手里。"

薛雪迎？初画如遭雷击。

那不是艾薛柳的妹妹吗？父亲怎么会......

"你真正的母亲。"初莫擎证实了她的猜测，"艾薛柳只是个幌子；当年'地狱'的人绑架了薛雪迎和你同父异母的四个兄姐，威胁初莫寒交出你。

他不得已才设计了这套循环系统，表面上是在折磨你，实际上是在向'地狱'证明你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