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的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初画的高跟鞋早已不知丢在哪里，赤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却感觉不到疼。
"到底怎么回事？"她在转角处拽住白敬亭，"什么原型机？那些是什么人？"
白敬亭的机械右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初氏科技安全部，来回收公司财产的。"
他忽然贴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初画耳畔，"您听到直升机的声音了吗？"
初画这才注意到头顶传来的轰鸣。
透过楼梯间的小窗，她看到三架黑色直升机正在酒店上空盘旋，探照灯像怪物的眼睛扫视着建筑。
"跟我来。"白敬亭突然推开B2层的安全门。
地下停车场昏暗潮湿。
白敬亭拉着初画快速穿梭在车阵中，最终停在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前。
他单手按在车窗上，玻璃立刻变成透明，车门无声滑开。
"生物识别？"初画挑眉。
"量子加密。"白敬亭将她塞进副驾驶，"理论上除了您和我，没人能打开这辆车。"
引擎启动的瞬间，停车场入口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初画从后视镜看到至少十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呈战术队形散开，每人胸前都戴着初氏科技的徽章。
"低头！"白敬亭猛打方向盘，车子几乎漂移着冲出车位。
初画听到子弹击中金属的脆响，后窗玻璃瞬间布满蛛网状裂纹。
"他们真开枪？！"初画蜷缩在座位上，"我可是初莫寒的女儿！"
"正因如此。"白敬亭的声音异常冷静，"您是初氏集团唯一合法继承人，也是PROTO计划的关键。"
车子冲出停车场，横店的夜景在窗外飞速后退。
初画这才发现白敬亭的衬衫后背洇开一片暗红。
"你受伤了？！"
"只是表层仿生组织损伤。"白敬亭目不斜视，"比起这个，请您系好安全带。"
话音刚落，他就猛踩油门。
初画被惯性狠狠按在座椅上，眼睁睁看着车子冲向路边护栏——
"你疯——"
护栏在接触瞬间自动分开，露出后面的隧道入口。
车子冲入黑暗，初画最后看到的是后视镜里追兵们气急败坏的身影，以及白敬亭嘴角那抹神秘的微笑。
隧道似乎没有尽头，初画借着仪表盘微光打量身边这个"AI助理"——他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除了右眼偶尔闪过的蓝光，几乎与人类无异。
"现在能解释了吗？"她打破沉默，"关于我'不是普通人类'的部分。"
白敬亭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收紧："您知道量子计算机吗？"
"略懂，比传统计算机快无数倍的那种？"
"准确说是能进行平行宇宙计算的设备。"白敬亭转向她，"初氏集团秘密研发的第七代量子计算机，代号'观测者'，能够预测所有可能的未来。"
隧道墙壁上的应急灯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而您，初画小姐，是唯一能与'观测者'完美兼容的人类意识体，用技术术语说，您就是原型机。"
初画的大脑像被塞进一团乱麻。
她？量子计算机？开什么国际玩笑！
"证据呢？"
白敬亭突然解开安全带，在高速行驶中转身面对她："请看着我的眼睛。"
初画下意识照做，白敬亭的右眼瞳孔扩张，机械蓝光形成漩涡状图案。
初画感到一阵眩晕，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
五岁的她在实验室隔着玻璃看培养舱里的婴儿；十二岁生日那天家中突发大火，她被一个陌生少年推出窗外；十五岁在初氏科技年会上，父亲向股东展示她解出庞加莱猜想的视频...…
"这些...不是我的记忆..."初画痛苦地抱住头。
"是平行宇宙中其他'初画'的记忆。"白敬亭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观测者'系统让您能感知到这些可能性，而我的任务，就是保护您不被这些记忆吞噬。"
车子突然冲出隧道，刺眼的阳光让初画暂时失明。
等视野恢复时，她看到远处雪山连绵起伏，而道路尽头矗立着一座银色建筑，外形像只展翅的蝴蝶。
"欢迎来到北极观测站。"白敬亭轻声说，"您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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