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五岁的自己在实验室里哭泣;十二岁的自己从火场逃生;十五岁的自己站在领奖台上;二十岁的自己在北极观测站与白敬亭诀别...
这些记忆如洪流般涌向某个中心点——白敬亭所在的意识空间。
在那里,她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两个白敬亭正在对峙!
一个穿着演员常见的休闲装,眼神警惕;另一个则是北极观测站的PROTO-0,全身泛着机械蓝光。
"这是我的身体!"演员白敬亭怒吼,"你没权利占据它!"
"没有我,你根本不会出生。"PROTO-0冷静地回应,"初莫寒选择你的父母,调整你的基因,只为创造完美载体。"
"谎言!我有父母,有童年,有二十六年真实人生!"
"都是植入的记忆。"PROTO-0抬起手,空中浮现出各种画面——婴儿时期的白敬亭被注射某种药剂;少年时期的他在睡梦中接受脑部扫描;大学时的他总在做同一个关于北极实验室的梦...
演员白敬亭踉跄后退:"不...这不可能..."
初画想上前帮忙,却发现自己在这个意识空间里没有实体。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白敬亭越吵越激烈,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你们别这样!"她大喊,声音却淹没在记忆洪流中。
就在危急时刻,初画突然想起泰迪熊给她的提示,她集中全部注意力,想象自己拥抱两个白敬亭的样子。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她的意识体真的具现化出来,同时抱住了两个争执中的白敬亭!
"听我说,"她急切地解释,"你们不是敌人!一个是容器,一个是内容,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白敬亭!"
演员白敬亭痛苦地摇头:"我会消失…..."
"不会的。"初画捧起他的脸,"你会变得更多,拥有七百三十一次循环的记忆与情感。"
她转向PROTO-0,说道:"而你,会获得真实的身体与自由意志。"
两个白敬亭沉默地对视,意识空间不再崩塌,反而开始缓慢融合。
初画看到无数光点从PROTO-0身上流向演员白敬亭,每接触一点,后者就多一分前者的特质。
"这...感觉很奇怪。"演员白敬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像记起一个遗忘多年的梦。"
PROTO-0的身影逐渐变淡:"不是遗忘,是被封锁。"
他伸出手,与演员白敬亭的相触:"现在,轮到你来保护她了。"
当两只手完全重合的瞬间,刺目的白光充满了整个意识空间——
初画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室地板上,头盔和感应器都烧毁了,冒着缕缕青烟。
薛雪迎正焦急地拍打她的脸。
"小七!能听见我说话吗?"
初画艰难地坐起来,第一反应是看向椅子上的白敬亭。
他安静地闭着眼睛,胸口规律起伏,锁骨下的锁链纹身不再发光,变成了普通纹身。
"他…...成功了吗?"仿佛回应她的问题,白敬亭缓缓睁开双眼——不再是机械蓝,而是正常的人类眼睛,深邃如星空。
当他看向初画时,嘴角扬起一个介于PROTO-0的精准与演员白敬亭的随意之间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