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kness

-“爱你，于是怎么忍心看你在自己的命运里孤立无援。”

◎

早读课还没开始，教室后排就传来一阵哄笑。虞昭昭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看见几个男生正围着最后一排的座位，有人用课本拍打着一个低垂的黑发脑袋。

"看啊，杀人犯的儿子又在抄作业！"

"你爸在监狱里是不是也天天帮人写作业啊？"

"听说他妈变成植物人就是被他爸..."

被围在中间的男生突然抬头，虞昭昭的心猛地揪紧——那是朱志鑫，眼前的少年眼睛布满血丝，嘴角带着结痂的伤口，校服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淤青。

虞昭昭你们在干什么！？

虞昭昭推开门冲了进去，清脆的声音让整个教室瞬间安静。

领头的黄毛男生周浩转头打量她："新来的，劝你别多管闲事。你帮得了一时，能帮得了一世吗？"

虞昭昭直接走到朱志鑫身边，从书包里掏出一包湿巾递给他。朱志鑫没接，只是抬头看着她。

朱志鑫没必要。

朱志鑫终于转头看她，碎发间的眼睛像受伤的小兽。虞昭昭趁机把湿巾塞进他手里。

虞昭昭擦擦吧，课本上都是脚印。

下课铃一响，朱志鑫就冲出了教室。虞昭昭跟出去，看见他被堵在男厕所门口。周浩正把一桶脏水往他头上浇。

"我说过别多管闲事！"周浩看见虞昭昭，恶意地笑着，"怎么？看上这个废物了？"

虞昭昭直接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虞昭昭继续啊，我正好缺素材发微博。

她故意露出腕上的卡地亚手表，

虞昭昭哦对了，忘了说了，我姓虞，虞氏集团的虞。

周浩的脸色变了。虞昭昭上前一步拉住朱志鑫的手腕：

虞昭昭我们走。

直到教学楼后的榕树下，朱志鑫才甩开她的手：

朱志鑫为什么？

他声音发抖。

朱志鑫拿我寻乐子？还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虞昭昭看见他手腕上密密麻麻的旧伤疤，想起未来某个夜晚，朱志鑫曾把这些疤痕一个个吻过，说是"星星的轨迹"。

虞昭昭顿了一下。

虞昭昭可能这是宿命吧。

虞昭昭把一盒印着星星图案的创可贴放在他身边。

虞昭昭创可贴。

虞昭昭防水抗菌的。

朱志鑫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他背靠着那棵榕树，声音嘶哑。

虞昭昭谁说我是在可怜你？

虞昭昭我是在收买你，听说你数学很好？

朱志鑫警惕地看着她手心里的糖果，像在审视一个陷阱。

虞昭昭草莓味的。

虞昭昭晃了晃手里的糖果。

虞昭昭作为交换，教我数学？

朱志鑫我不爱吃甜食。

朱志鑫转身就要走。

虞昭昭骗人。

虞昭昭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袖口。

虞昭昭你文具盒里藏着三颗水果糖，包装纸都攒了一小叠。

朱志鑫的耳尖瞬间红了。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生硬地说：

朱志鑫放手。

虞昭昭松开手，却把糖果塞进他的口袋：

虞昭昭同桌，明天见。

·

放学时下起了雨。虞昭昭在教学楼后门发现了蜷缩在屋檐下的朱志鑫。他的校服湿了大半，却固执地不肯挪到更避雨的地方。

虞昭昭一起走吧。

虞昭昭撑开了伞。

朱志鑫往墙角缩了缩：

朱志鑫不用。

虞昭昭哦。

虞昭昭把伞塞到朱志鑫手里。

虞昭昭那你拿着。

朱志鑫愣住了，伞柄上还残留着虞昭昭掌心的温度。他看着虞昭昭冲进雨里的背影，突然喊出声：

朱志鑫等等！

虞昭昭转身时，朱志鑫已经跑到她身边，别扭地把伞往她那边倾斜：

朱志鑫……一起。

在雨声中，虞昭昭听见系统提示：【救赎进度：3%】。她偷偷瞄了眼身旁的少年，发现他紧绷的嘴角似乎柔和了一点点。

就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