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弥漫着丝丝神秘气息的空间里,杏仁目光微微闪烁,稍作停顿,似是在内心反复权衡着言辞,而后轻声说道:“他会是一个很好的战力,”紧接着,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亲昵,“秋秋,你记起来了吗?”
“没有。”司越秋于心中波澜不惊地回应,那语气平淡得宛如一泓平静无波的深潭,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涟漪。
“去,拍下这个商品。”司越秋轻轻摆了摆手,那眼神中瞬间闪过一道冷厉且不容置疑的光芒,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决断。
司羽安却如遭雷击般愣住了,一股犹如汹涌潮水般强烈的危机感,毫无征兆地从心底迅猛冲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将他的整个大脑彻底淹没。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时间呆立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久久无法挪动分毫。直到司越秋那带着些许不满与冷峻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来,他才仿若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如梦初醒间,手忙脚乱地重新戴上面具,而后脚步匆匆地出去交涉。不多时,他便又神色匆匆地回到了包厢。
实际上,这最后一件拍品从一开始就是拍卖会组织者专门为像司越秋这样的贵客精心筹备的。出于对贵客身份的尊崇以及拍品特殊性的考量,自然不能也不会草率地直接把男人搬到大庭广众之下展示。而是特意安排,将拍品送到贵客专属的私密包厢之中,以供贵客一人安安静静、仔仔细细地品鉴观看。
过了一会儿,一阵轻柔且礼貌的敲门声在包厢外响起。随后,包厢门被缓缓推开,一位身着得体制服的侍从迈着轻盈且恭敬的步伐走了进来。他先是微微欠身,向司越秋表达了诚挚的敬意,而后转身,小心翼翼地走到笼子前,动作轻柔地打开了笼门,将里面的男人放了出来。只见男人的双腿和脖子上都紧紧戴着沉重的“锁链”,那锁链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男人曾经的遭遇。链头被侍从双手捧着,以一种无比小心翼翼且毕恭毕敬的姿态递到司越秋手上。司越秋只是神色淡然地微微摆了摆手,司羽安立刻心领神会,快步上前,从侍从手中接过链头。
男人低垂着头颅,像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神情,腹部微微起伏,显示出他此刻内心并不平静。然而,他始终紧闭双唇,不发一言,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隐忍气息,仿佛在他身上,承载着无数不为人知的过往与沉重。
待回到那座宛如世外桃源般豪华而静谧的庄园后,在布置得温馨雅致、充满格调的房间之中,司越秋闲适地半躺在柔软舒适的小沙发上,尽显悠然自得之态。而男人则极为顺从地跪在他的脚边,脊背挺得笔直,宛如一棵苍松,眉眼低垂,目光始终落在地面,似乎在刻意压抑着内心深处那如汹涌暗流般的复杂情绪。司羽安因未得到司越秋的允许进入房间,只能静静地伫立在门外,如同一尊忠诚的守卫雕像。
“有名字吗?”司越秋伸出那如羊脂玉般白皙纤细的手指,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上位者不容抗拒的威严,轻轻挑起男人的下巴。
“芜恨。”男人嗓音低沉沙哑,仿佛是从那干涸已久、布满尘埃的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两个字,声音里透着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深沉。
“用这个给你扎头发,我会让管家给你准备合适的衣服和房间。”司越秋说着,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根墨绿色的发簪,那发簪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宛如一泓深邃的幽潭。他动作轻柔地给男人扎起头发,做完这些,便微微抬手示意男人退下。见男人从房间里出来,司羽安立刻走上前去,带着他去梳洗,同时有条不紊地着手准备房间,细致入微地安排好一切相关事宜。
那个男人身上并没有属于殿下的标记,司羽安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
这几日,芜恨每日都如影随形地守在殿下跟前,甚至好几次都自然而然地取代了司羽安原本负责的任务。可奇怪的是,对于芜恨的这些行为,殿下不仅没有丝毫责怪,竟然还十分纵容着这个人,这让司羽安心中不禁泛起丝丝疑惑。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与交谈,司越秋对眼前这个男人复杂的身世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原来,芜恨是狼族上上任祭司与一位血族自由者的孩子。回溯往昔,当年狼族祭司与那位血族自由者相爱后,祭司为了爱情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自愿禅位,而后跟随爱人踏上了隐居之路,二人携手相伴,一同游山玩水,领略世间的山川湖海,那一段时光宛如梦幻般美好而惬意。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血族一方因身体的特殊原因,在孕育子嗣这件事上困难重重,历经百年漫长岁月,好不容易才盼来了这个孩子。一家人沉浸在新生命降临的喜悦之中,可安稳日子没过一年,那些隐藏在暗处、觊觎权力的争权夺利之人便如饿狼般追了上来。那时的联合公会犹如一盘散沙,内部混乱不堪,为了能爬上高位,人们不择手段,贿赂之风盛行,用钱买通各方势力,甚至不惜用人命来为自己的仕途铺路,其行径之猖狂,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年幼的芜恨就在那样黑暗、残酷的环境中摸爬滚打了一两年。最终,厄运还是降临在了这个不幸的家庭,父母惨遭杀害,小小的他也被那些心狠手辣的人抱走,从此开始了被圈养的悲惨生活。
——日子不好过,但也好过。我叫芜恨,生而恨增芜恨。我是扭曲的,我不记得父母,可能也不重要。芜恨平静地诉说着过往,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司越秋静静地听着,心中暗自感叹:“啧!确实蛮强,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变成如今模样。”
“羽安,外面是什么情况?”司越秋微微皱眉,招手示意司羽安靠近。
司羽安恭敬地快步走上前,微微欠身,神色严肃地汇报道:“猎人公司会和狼族近期矛盾频发,局势愈发紧张,时常出现大规模的斗殴情况。有风声传出,猎人公会副会长秦朝长期参加地下拍卖,前后拍下三十多只狼人并将其残忍杀害,手段极其恶劣。”
“知道了。”司越秋微微点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停顿了一下又冷冽地问道:“程海棠在哪?”
“她正在外面游玩。”司羽安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
“让她回来随时候着。还有,那些对我们有威胁的人,不用管他们的立场,直接杀了。”司越秋语气坚定,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杀伐果断,不容置疑。
司羽安神色一凛,立刻领命,恭敬地退下,心中暗暗思忖着接下来的行动安排,步伐沉稳地去执行司越秋下达的指令。而司越秋则静静地坐在原地,眼神望向窗外,思绪似乎已经飘向了远方,思考着如何应对这愈发复杂的局势以及芜恨这个变数在其中可能起到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