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大门砰的一声合上，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沈以洛从墙体后走出来，看着萧条的小路和那扇破旧的大门，转身走出了窄巷。
蔡徐坤这个人深不可测，贸然上前想和他交心，基本上不可能。
她走到巷口附近的一个小摊边，看着整齐罗列的新鲜果蔬，灵光一现，蹲下来拿起一颗大白菜，
沈以洛大娘，这个给我装起来吧。
菜商好嘞！
看着阿娘动作娴熟的称重，沈以洛漫不经心道，
沈以洛听闻附近有一位才思敏捷的教书先生，不知是真是假？
菜商哎哟，姑娘你是说蔡家小子吧，他可是咱们这儿的第一个举人呢！可了不得！
沈以洛到底还是有些吃惊的。
她之前猜到沈家请的教书先生必然是才华过人、非同凡响，但也没想到有这么夸张。
蔡徐坤竟一路通过了县试、府试、院试和乡试，成功中了举。
中举之人万里挑一，他此后的人生路是何其宽广，为什么会做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
沈以洛那后来呢？他没有继续参加会试吗？或者谋个官职？
大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菜商这孩子是个可怜人，好像被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顶替了位子。
她一面将大白菜装进袋子里，一面忆起蔡徐坤的模样，
菜商这孩子读书很用功，心也善，以前经常照顾我的生意。
菜商出了这事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爱说话，和我们这些邻里的来往也少了。
菜商从小苦读却是这样的结果......也许就是命吧......天命如此。
沈以洛下意识追问，
沈以洛他就这般认了命？
菜商人家高门大户的，岂是蔡小子能抵抗的，横竖也只能认了，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沈以洛突然回想起掉入池塘那日，他曾说过——
蔡徐坤生而为人，本就该自救，本就该为自己争。
也许旁人都认为这便是他的命。
但他蔡徐坤，却不像是认命之人。
沈以洛隐约觉得，这中间一定还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日后再想办法探究。
她从衣袖中摸出一把铜板，放进大娘的手心，
沈以洛那......他的家人呢？出了这样的事，家人一定也很伤心吧？
提到这个话题，大娘神色骤变，顿时露出鄙夷的神色，一边点着铜板的数目，一边破口大骂道，
菜商他倒是有个爹，成天拿着儿子挣的辛苦钱喝大酒，没有哪天见他是清醒的。
菜商自家孩子被冒名顶替了，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只要有酒喝，便能笑得出来！
沈以洛那他们的关系应该比较紧张吧？
大娘挥挥手，在这一点上反驳得很干脆，
菜商蔡小子是个顶孝顺的，出这事之前，日日都是他亲自去酒肆接人回家。
菜商出了这事以后，这孩子便出去做了教书先生，虽说整日忙着营生，但也没短了父亲的吃穿用度，好几回我还瞧见他买醒酒汤回去呢。
菜商要我看啊，摊上个这样的爹，蔡小子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换作旁人可没有这样好的脾气！
沈以洛点点头，大娘想退还多的几枚铜板，她笑着推拒，最后还是叫大娘全都收下了，承着晨光返回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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