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恍然一梦

二、恍然一梦

当我收功，回到现实后，久久不能平静。

虽说已经死过一次，算是再世为人。但，情字，最是温暖却也最伤人。

我理解可人的苦和难，我一点不会怪她，只可惜不论前世今生，我们都不可能……

相府千金和一个不明来历的穷小子，甚至是家仆，想想都觉得可笑。

俗世纷扰，人人都在为名利争夺，也因着名利划分阶层和圈子，古往今来莫能改变。

想到我那从未谋面的儿子，我本已死去的心，再度活了过来。我叫来伙计，“三儿，帮我走一趟。”

三儿是我最喜欢的伙计，聪明伶俐，不多言语，这个名号是我专门给他的。

“前几天来过的那户人家，小少爷病情怎样了，你帮我上门看看，顺道，”我伸手拿来一个包裹，“把这个带过去。”

迎着他疑惑的目光，我补充，“头桩买卖，一定要给客户留下好的印象！”

他点头而去。

交包裹时，我顺便摸了他的手，这次发功较少，不过他今天的行动我会全然知晓。

三儿报上店名，说过来意，自有人引他前去见过小少爷。

小子活泼开朗，正在庭院和众丫环家丁玩耍。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看向三儿的眼神，好似透过三儿看到了我，他的眼神清澈极了，也聪明得紧。

“儿啊！”我提出双手，完全忘了是发功遥视。

看到孩子健康，我热泪直流，是，当爹的亲手治好了自己的孩子，太开心了！

突然，我察觉到异常，立时收功。

形容枯槁的哑老早已来到店里，正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我。

我张口欲说，猛然间，脑海响起他的话，“门主，蛇神的担忧果然成真，您现在不再是无名了。灵蛇门上万弟子的性命、未来全在您手，您可不能……”

“多谢哑老关心，不过父子天伦，也能废除吗？”我第一次反驳他。

“门主，莫说您前世和她不可能，就是今生也一样，您知道您死后发生了什么吗？”哑老昏黄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我洗耳恭听。

“那日，可人小姐以为杀死了您，悲痛万分，原要为您殉情。不想林老爷早已安排人手在附近，立时出现，救下了她。这样，我让您看看那天的画面，了结您未了的心愿。”哑老闭目发功，口中念念有词。

“啊！”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中，可人抱着我的尸身痛哭，直到泪已流干，直到嗓子嘶哑。

她举起手中短剑，直向自己心口刺去！

当的一声，短剑脱手，一群身穿蓑衣的劲装大汉现身，簇拥着高坐白马的林老爷。

“孩子，做得好！不亏是我林剑南的女儿，随为父来吧！”林老爷冷漠的脸上流着雨水，眼神却十分炽热。

“孩子已经对不起林家了，也不会回去！”可人很执着。

“傻孩子，爹不会因你顶几句嘴，私自离家就责怪你。来人，扶小姐回府。”

可人此时已是心力交瘁，昏了过去。

三天后，林府张灯结彩。

可人坚决不肯穿喜服，一旁的老妈子、丫环毫无办法。

这时，林老爷出现了，挥手令众人退下。

“可人，还在生爹爹的气？”林老爷试探问。

“我不配做林家的女儿，我和……”

“打住，你记住，你永远是爹的好女儿，就算以前有什么错，随着那小子的死也过去了。今天是你成亲的大好日子，不要使性子，快穿上喜服，出来拜堂。”林老爷不容质疑。

“谁还肯要你女儿！”可人讥笑。

“什么话，我林剑南就算不做相国，也仍是富甲一方，门生遍布朝廷。能入赘我林家，是多少人几辈子的福分！”林剑南甩袖离去。

啊！ 我瘫坐地上，这就是我的前世？让林家父女当工具利用了，就这么没了，连孩子也跟了外姓……

“门主，俗世艰险，人心恶毒。感情，不过是世人互相利用的游戏，您还没看透吗？”哑老顿了顿，“若门主要报仇，蛇神可让林家灭门……”

我摆手，“俗世不过是一场梦，不论恶梦美梦，该醒了！”

我起身来到大堂，继续我药店掌柜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