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我猛的睁开眼睛,随即急促的咳嗽了起来。
我都想起来了。
那个不切实际,却又如此真实的梦。
都是……真的!
我看着身上穿着的白蓝条纹的衣服,明白自己身处在哪。
其实我生病了。
我患有精神病,这种病会让我总是产生幻想,我开始依赖于自己每天所创造的梦境。
患上这种病多久了也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几个月,又或许是一年两年。
每天大把大把的服药,让我感到身心俱累,我开始不断的逃避这些。于是在某一天,我封锁了自己,将自己困在一个,由我编织由我操办的“世界”。
在那里,我将是一个有着家人、有着爱的、有着健康身体的郁冬。
而不是在现在这个世界里,会死在冬天的郁冬。
我病的很严重,这点我是知道的。
可是我最后算错了一步,不管是哪个世界,宋昭暮的存在对我而言,都是一场自始至终的意外。
我的情绪逐渐起伏,插在我身上的仪器开始“滴滴”的响了起来,很括噪吵人。
然后我就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再然后就是门被猛的打开。
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闯入了进来,一个女护士站在我的面前问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我回答。
“会想吐吗?”
“不会。”
“那你现在有觉得有什么不良反应吗?或者不舒服的症状?”
“都没有。”
没多久,女护士看向身边的主治医生,“主任,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的注意力从他们都身上离开了,我看见一直站在后面的一个人。
那个人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提着袋子,就那么静静的矗立着和我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对视。
他用口型说了一句话,我看懂了。
我也用口型回了他,“我也是,很想你。”
*
在这之后,我又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直到八月份,我出院了。
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是七月中旬左右,梦境和现实开始重叠在一起。
梦里的我,七月份开始正常上班,就那样平平淡淡的过了下去。
现在的我,只要偏过头,就可以看见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宋昭暮。”我叫住他。
宋昭暮牵着我的手停了下来,“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摇摇头,“只是想喊喊你。”
“好,你想喊多少遍都可以。”
*
其实,住院的这段期间,我们就心照不宣的说出了很多彼此不知道的事情。
他问我为什么在那个世界里也会有他的存在。
我答:因为你是我的爱人。
他告诉我,那个世界里我一直不肯吃药,他就总是胶囊里面的粉末混合在水里或者粥里让我吃下去。
我问他,为什么我吃了药还能看见你。
他告诉我,是他一直在想办法维持,所以总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回到现实世界里,然后在我清醒的时候回去。
我笑着看他,“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是什么?”
“我一直都有保持写日记的习惯,直到我完全忘记你之前。”
是的,那本日记,直到在梦里过去好几年我也没能想起来。但是我仍能记起里面的很多事情。
日记本上的画,我大概也想起来了一些。
“宋昭暮,过段时间,我们去趟桑城吧?”我眨眨眼,宋昭暮笑着刮我的鼻子。
“好,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桑城,坐落在南方那边,那里的夏天总会开着许多的梧桐树,枝桠茂盛的很。
那个地方,是我和宋昭暮的初次相遇。
*
十月,我和宋昭暮一起去了威海。

站在沙滩上,看着浪花不断拍打着沿岸,海鸥总是扑棱棱的飞起又降落。远处的布鲁维斯号一直静静的矗立在海面上。
“郁冬。”
我看向宋昭暮,他缓缓地单膝跪地,拿出一个精致的蓝色盒子。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对上他的视线,眼眶莫名的泛酸。
我看着宋昭暮紧张的样子,不由得想起另一个世界里稳重的他。
“宋昭暮,我愿意的。”
他将戒指戴在我的左手无名指。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在那个世界,没能向你求婚,是我的遗憾。”
“可你不也送了我一个戒指吗?”我问他。
“那不一样。”
“那……那个戒指是对戒吗?”
“嗯。一直戴在我的身上,只是你从没有发现而已。”
我笑着看他,“真好,希望以后的也好。”
我拉着爱人的手,一直向前走着,希望我们彼此,永远的坦荡相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