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兴三十二年,梁帝因病薨,举国上下哀葬。
历年三月,因梁帝只余其子嗣一人,乃舞妃所生,固由得立为新帝。
新帝上任,改年号为永宁。因其年纪不足以为朝处事,一切交由摄政王打理。
永宁七年春,朝堂之上。
君自眠百般无聊的注视着下方站着的一群大臣,这个早朝上的属实是没意思了些,却又不能推迟早朝。
他望向坐在珠帘之后的人,帘子遮挡住了那人的脸,隐隐约约只能看得见身形。
今日不用君自眠猜,就知道那人又是穿着黑袍来的。
“陛下,黔州如今洪水泛滥,怕是会民不聊生啊!”
“是啊,陛下。要尽快加派人马过去救援才是。”
文官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这件事。
君自眠并不想开口,反正所有的一切都会由那人打理。这不,大臣们刚说完,珠帘后面的人就开口了,“陈尚书,这点小事也需陛下出面吗?”
被点到名的陈鹤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陈鹤当属工部尚书,这种地方小事理应顾及周全,更何况这朝中大臣谁人不知晓现如今执政掌权的是这摄政王商孤离。
换而言之,君自眠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坐朝也只是走个过场,却不会参与这朝中议论之事。即使有,掌控权也不在其身,可谓是坐高位持无权。
“是,小官这就命人去办。”陈鹤应道。
商孤离冷声道,“既已如此,可以退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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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君自眠轻声唤道。
下了早朝,君自眠就回到了主殿,商孤离没多久也随后到了
“臣说过的,陛下是忘了吗?”商孤离脸色沉下半分,冷漠道。
君自眠所唤的那声“阿宴”是商孤离的字,准确来说,当今摄政王字宴常,极少人知晓,而君自眠却是无意间得知。
商孤离从不让君自眠这么喊他,两个人之间总是有说不清的疏离和淡漠。
君自眠的鞋袜不知何时早已随意丢在了地上,他半坐在床榻之上,三千墨发披在身后,洁白光滑的小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在床沿边晃来晃去。身上的衣服也褪去了不少,半边肩膀也露了出来。
君自眠抿着嘴,商孤离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商孤离看到君自眠的样子,衣摆之下的手慢慢转动着指间的血玉扳指,“陛下这样衣着,是臣上次的惩罚不够重吗?”
君自眠总是这样不注重衣着打扮,每每一下朝,就爱将衣物发冠抖落的到处都是,却又不准婢女进来宫殿之内,只等在外守候。
“那些东西让我不舒服,为何不能如此?”君自眠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他讨厌被这些紧条的繁杂之物勒住身子,跟被大刀悬在自己脖子上有什么区别。
商孤离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发冠,一步一步走向君自眠。
君自眠的内心不由的停拍了一下,表面上却平淡如水。
商孤离自上而下的凝视着君自眠,“那陛下要如何?”
君自眠的视线不由得避开了,他垂下眸子,“不如何,阿宴替我束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