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愿吗?"君自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望着商孤离那沉默而深邃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大殿内,空气仿佛凝固,只留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商孤离终于动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臣怎敢,陛下请坐。"言罢,他微微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君自眠闻言,缓缓起身,听话的下了床榻,走到梳妆镜前坐下。
尽管身为一个帝王,大殿内有梳妆台仅仅只是因为君自眠爱照镜子。
商孤离手持玉梳,缓缓走近君自眠。他的指尖触碰着君自眠冰凉的发丝,不过一会,发冠稳稳的戴在君自眠的头上。
君自眠看着镜中的自己和身后的商孤离,竟有些呆愣。
七年前,商孤离也是这样替他束发戴冠。只是时至今日,早已物是人非。
商孤离看着一动不动的君自眠,也望向镜子那边。镜子里的君自眠看着很是乖巧,丝毫让人联想不到刚刚那副不羁的样子。甚至,那张脸,生的也是动人,五官精致如画,皮肤白皙如玉,更像是民间流传的美人娃娃。
“陛下,已经好了。”商孤离出声道。
君自眠回过神来,“嗯……”
“臣在这里也已待了许久,既然陛下无事,那臣先告退了。”
“等等!”君自眠叫住商孤离要离去的脚步。
君自眠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很舍不得商孤离离开自己。即使知道那份感情永远也没有希望,也还是觉得哪怕有片刻的余地,也想拥有。
“阿……,皇叔,过段时日,可以同我出游吗?”君自眠倒是想起来了一个正当的理由了,再过不久,就是君王私服巡查的时候,这个时间很早就定下来了。
商孤离没有转过身,脚步就那么停在门槛那里,“和陛下出行本就是臣的职责。”
说罢,商孤离抬脚走了。
君自眠长舒一口气,心底还是有些高兴的。他上位七年,从十岁到如今已有十七,至今都没有拿到过政权。
不是不想要,倒不如说是另有原因,商孤离给也好,不给也罢。他本身就是个傀儡皇帝,好好的待在这个位置上,够他过完这荒唐又愚钝的一生了。
唯独有一件事,他无法罢休,就是他喜欢阿宴这件事。
从君自眠记事起,商孤离就在他的身旁陪着。这一陪,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至此眼里除了商孤离再无他人。
打从母妃去世,他就一直由商孤离拉扯大。被摄政王养大这件事,也没什么人知情。
不知从何时起,有一种别样的情绪从心底长起,一直伴随着岁数增长。很快到了弱冠之年,这种想法愈演愈烈。
"若是他知道了,怕是厌恶我还来不及吧……"君自眠呆坐着呢喃道。
况且,这世间,并没有承认过男子和男子。
这种行为只会造人唾骂和厌弃,像商孤离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断然不会接受那样的情况。
可他呢?舍得君王的身份吗?
应当是很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