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的长廊里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金蕾娜扶着墙壁慢慢往前走，校服袖口下的绷带隐隐泛出浅褐色。
车振旭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加掩饰的质问
车振旭“就这么打算放过她了？”
她转过身时，正看见男生将手机收回口袋，屏幕上闵律熙被记者围堵的照片还没完全消失。
在顶楼天台，闵律熙举着美工刀的手明明在抖，可最后划破她胳膊的力度却狠得像要剜掉一块肉。
金蕾娜“这不是她本意。”
金蕾娜低头盯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腕，那里的伤口是三天前拆线时裂开的。
医务室的护士当时啧啧称奇，说从未见过有人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明明可以申请休学养伤，偏要赶在期末考前回来。
车振旭冷笑一声，指尖在栏杆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车振旭“那什么才是她的本意？是拿刀伤你跪在地上忏悔的冷静？”
他突然逼近一步，金蕾娜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这在禁止学生吸烟的清潭高中里，本身就是种隐秘的叛逆。
走廊尽头的公告栏前聚着几个女生，她们的笑声像碎玻璃一样扎过来。
金蕾娜“你见过她抽屉里的药吗？”
金蕾娜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金蕾娜“盐酸舍曲林，每天三颗。”
后来在心理咨询室门口，她又撞见闵律熙被母亲狠狠掐着胳膊，昂贵的香奈儿套装皱成一团
“要是拿不到保送名额，你就等着去美国重读高中吧。”
车振旭的动作顿住了。
他想起上周在监控室看到的画面，闵律熙把美工刀塞进金蕾娜手里时，眼里的恐惧比金蕾娜更甚。
那时教导主任正带着闵家的律师站在楼梯口，而天台的门锁早就被人动了手脚，除了她们两个，谁也进不来。
金蕾娜“这个学校的规则就是这样。”
金蕾娜望着窗外，操场上穿着运动服的学生正在分组练习马术，白色的马靴踩在草坪上，像踩在昂贵的地毯上。
车振旭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校园论坛的推送提示。
最新的热帖标题刺眼——《J'K集团继承人金蕾娜持刀伤人，竟能重返校园？》，配图是金蕾娜被救护车送走时的侧脸，拍摄角度刁钻得像是有人蹲守在教学楼的阴影里。
金蕾娜“你看，”
金蕾娜轻轻扯了扯绷带
金蕾娜“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我在闹事。如果我把闵律熙的药单交出去，明天就会有更难听的话传出来。他们会说她精神失常，说她家族有遗传病，然后像扔掉垃圾一样把她赶出这里。”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金蕾娜忽然想起母亲说的话
“善良不是让你当软柿子，是要你知道什么时候该转身。”
她转身走向教室时，车振旭没有再拦她，只是在她快要拐进走廊时，听见他低声说
车振旭“上周我在天台捡到这个。”
一枚银色的星星发卡落在她手心，是闵律熙从小戴到大的东西，那天在混乱中被扯掉了。
金蕾娜握紧发卡，金属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就像这个光鲜亮丽的校园里，那些被精心掩盖的伤口。
教室门被推开的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闵律熙坐在靠窗的位置，校服领口系得一丝不苟，只是在金蕾娜看过去时，悄悄将握着笔的手缩进了袖子里。
金蕾娜对着那个方向轻轻晃了晃手心的发卡，然后拉开自己的椅子，将绷带藏进课桌抽屉最深处。
有些战争不必声张，有些放过，其实是给彼此留一条生路。
清潭高中的钟楼敲响了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金蕾娜翻开笔记本，在空白页上写下
“真正的险恶，从来都不是某个人的恶意。”
白济娜“蕾娜”
白济娜“你要走了？”
金蕾娜“这里的阴谋诡计让我见识到了，我发现，这里并不适合我，或许那个人是对的，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那些枷锁就让我弟弟去就好了，济娜无论我去哪里，你永远都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
白济娜“可是……”
金蕾娜没有再言语，只是紧紧握着她的双手，目光中满是柔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徐道言“蕾娜”
金蕾娜“徐道言，遵循你的本心，如果她愿意跟你走的话，就一起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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