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犹豫着，是否该向李沉舟道个歉……可一想到柳随风的事情，她又忍不住忐忑起来，生怕自己按捺不住情绪，最终会因为那件事与他争执不休。
苏清欢“先去和他道歉，在找机会去武当，”
权力帮总坛的寝殿里，龙涎香燃得正浓，烟气在烛火上方织成朦胧的网。
李沉舟负手立在窗边，玄色披风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露出袍摆下那双绣着暗金龙纹的皂靴。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只有殿内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雕花窗棂上，拉得很长。
苏清欢“帮……帮主。”
苏清欢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在寂静的寝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垂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指尖因紧张而微微蜷缩。
自昨夜在殿外分别后，这是她第一次单独面对李沉舟，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飞快，几乎要冲破喉咙。
李沉舟没有回头，只是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的夜色里，语气听不出情绪
李沉舟“找我何事？”
苏清欢咬了咬唇，攥紧了袖中的一方手帕。
那是她今早特意绣的，上面也绣了朵兰草，与药包上的一模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却在触及李沉舟背影的瞬间，又慌忙低下
苏清欢“我……我是来问，柳副帮主那边，可还有消息？”
话音刚落，李沉舟猛地转过身。
他的动作极快，带起一阵风，将殿内的烛火吹得摇曳不止，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苏清欢只觉得一股无形的气压扑面而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看到李沉舟的眼神，深邃如寒潭，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不悦，有探究，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东西。
李沉舟“怎么，还在惦记他？”
李沉舟缓缓踱步到她面前，停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他微微俯身，视线落在她紧攥的手帕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李沉舟“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一掌，打得太重了？”
苏清欢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慌忙摆手
苏清欢“不敢！帮主教训得是，柳副帮主失察酿下大祸，本就该受罚……”
苏清欢“哦？”
李沉舟打断她，往前迈了一步，距离拉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的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李沉舟“那你昨夜在殿内，又是为谁求情？”
温热的指尖触到下颌，苏清欢像被烫到一般，猛地一颤。
她能清晰地看到李沉舟眼底的烛火倒影，还有那里面深不见底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沉舟的脸在眼前放大，心跳如擂鼓。
李沉舟“说不出来了？”
李沉舟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却让苏清欢感到一阵寒意。他慢慢收回手，转身走到桌旁，拿起一方砚台，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李沉舟“权力帮的规矩，你不是不懂。柳随风犯了错，就该受罚。你是我的人，就该明白，什么人该护，什么人不该护。”
苏清欢“我明白了。”
苏清欢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异常坚定。
她知道李沉舟在敲打她，在提醒她身份的界限。
可一想到柳随风独自前往武当的背影，想到他胸口的伤，她就忍不住心疼。
李沉舟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有些突兀。
他轻轻放下砚台，缓步走到书架前，指尖在书脊间游移片刻，随意抽出一卷书。翻开数页，目光草草掠过字里行间，却未见能留住心神的内容，便随手将其放回原处，动作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
李沉舟“你那药包，是给柳随风准备的？”
苏清欢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苏清欢“帮…帮主”
李沉舟“赵师容都告诉我了。”
李沉舟转过身，靠在书架上，双臂抱在胸前，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李沉舟“你倒是有心，连布条要煮过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在我这里伺候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上心过？”
话中的酸意仿佛要满溢而出，苏清欢的脸颊在刹那间染上红霞，那抹绯红从耳根悄然蔓延，一路延伸至白皙的脖颈，如同春日的桃花般灼灼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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