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眸里的暖意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寒凉。
她想起这几年的日子，像一场漫长的梦。
叶鼎之入魔带领魔教东征，最后在姑苏城外的茅草屋下自杀，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那股腥甜的味道，她到现在都忘不了。
之后她被人秘密带到慕家，天启城里的人都骂她是祸国的妖女，说她搅乱了朝堂与江湖。
她还记得当年萧若瑾强纳她入宫为妃时的场景，宫门外的仪仗排了十里，红绸漫天，却像极了送葬的幡。
萧若风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与他的哥哥反目，他提着剑站在宫门前，对她说
萧若风“飞霜，我带你走”
可她最终还是没跟他走。
她更记得叶鼎之、百里东君、司空长风，那三个当时在江湖上最负盛名的少年，因为她一句
慕飞霜“我不愿入宫”
便带着人闯进宫，与禁军厮杀，那场抢亲，震惊了整个天启城。
可到头来，还是她害了叶鼎之。
若不是她，叶鼎之不会为了救她而入魔；若不是她，魔教不会东征；
若不是她，那些人也不会死的死，伤的伤。
那个挑起整场战争的由头，居然只是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每当想起这些，她的心就像被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疼。
这几年，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药王谷。
去年她特意回了一趟那里，那是她第一次离开南羽都后待过的地方，也是她和司空长风一起待过的地方。
她还记得辛百草当年在谷里种的那些药草，还有一个受伤的少年司空长风。
可如今，谷里的药草还在，人却早已散了。
慕飞霜“云哥，你会为我开心的吧。”
慕飞霜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她抬手摘下头上的纱帽，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月光落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那双蓝色的眸子在夜色里格外明亮，像盛着一整个星空。
她抬头看向漫天星辰的天空，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泛起了泪光。
她总觉得叶鼎之没有死，或许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他还活着，像从前一样，等着她。
苏昌河“这么多年不谙世事，怎么苏暮雨一有事你就出现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苏昌河从暗处走出来，玄色的衣袍在夜色里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他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目光落在慕飞霜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几分不易察觉的醋意。
慕飞霜转身看向他，脸上的柔情瞬间消失，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
苏昌河“这么在意他？”
苏昌河又问，语气里的醋味几乎要溢出来。
他走近慕飞霜，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慕飞霜“还人情罢了。”
慕飞霜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知道苏昌河在想什么，可她不想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苏暮雨当年对她有恩，如今他有难，她帮他是应该的。
苏昌河“人情？”
苏昌河嗤笑一声，停下脚步，与慕飞霜隔了一步的距离
苏昌河“那我的人情什么时候还？要不要以身相许？”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认真，目光紧紧盯着慕飞霜的眼睛，等着她的回答。
慕飞霜皱了皱眉，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
慕飞霜“你的以后再说。”
她不想跟苏昌河纠缠，苏暮雨那边还等着她，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