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动，反而将杯子往他面前递了递
慕飞霜“苏昌河你既然知道我在暗处，就该明白，我若想动手，你现在喝的就不是酒了。”
苏昌河“哦？”
苏昌河挑了挑眉，身子微微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他身上的酒气混着淡淡的墨香飘过来，竟不算难闻。他盯着她的眼睛，目光亮得惊人
苏昌河“那飞霜你怎么没动手？是怕打不过我，还是……舍不得？”
最后三个字说得极轻，像羽毛似的拂过慕飞霜的心尖，让她莫名有些慌乱。
她猛地收回手，杯中的酒液晃出几滴，落在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她抬眼瞪他，眼底却没什么怒气，反而带着点被戳中心事的窘迫
慕飞霜“苏昌河，你别得寸进尺。”
苏昌河“我怎么就得寸进尺了？”
苏昌河往后靠回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姿态慵懒。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他脸上，将他眼底的笑意照得清清楚楚
苏昌河“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要是真不想见我，刚才在楼下就该走了，何必还等着我上来？”
慕飞霜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她确实可以走，可刚才在楼下听见他的声音时，脚步却像被钉住了似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再跟他说说话。
或许是因为在暗河里待得太久，见惯了尔虞我诈，突然遇到一个会跟她抢酒、跟她开玩笑的人，竟觉得有些新奇；
又或许是因为，他眼底偶尔闪过的脆弱，像极了从前的自己——明明心里藏着牵挂，却偏要装作冷漠。
她没再反驳，只是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在舌尖化开，刚好压下了酒的烈劲儿。
她低头看着杯中的酒液，轻声道
慕飞霜“苏昌河，你真的要杀大家长？”
苏昌河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拿起杯子喝了口酒，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空上，声音低沉了几分
苏昌河“暗河的规矩，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大家长老了，暗河该换个人来带了。”
慕飞霜“那苏暮雨呢？”
慕飞霜追问
慕飞霜“你刚才跟苏喆说，你不会杀他。”
苏昌河的指尖在杯沿划了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苏昌河“暮雨……我不会杀他。但他要是非要护着大家长，那我也没办法。”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还有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挣扎。
他想要眠龙剑，想要掌控暗河，可他也不想失去苏暮雨这个好兄弟。
慕飞霜看着他眼底的挣扎，忽然想起自己的故人。
从前她也有个很重要的人，为了护她，不惜抢亲。
那时她也像苏昌河一样，以为只要变得足够强，就能掌控一切，可到最后才发现，有些东西，就算再强也留不住。
她拿起酒坛，给苏昌河的杯子满上，也给自己的杯子满上
慕飞霜“我陪你喝一杯。不管你最后能不能拿到眠龙剑，都希望你别后悔。”
苏昌河抬眼看向她，眼底的复杂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真切的笑意。
他举起杯子，与她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清脆的碰撞声在房间里回荡
苏昌河“好，我不后悔。那你呢？你跟着我，就不怕后悔？”
慕飞霜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
她举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烈劲儿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刚才那么呛了。
她放下杯子，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慕飞霜“我从来不会为自己做的决定后悔。而且我只是保持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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