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摩挲着粗糙的坛身，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浅红，喉结先于话语滚动了一下
苏昌河“飞霜你的内力倒是利落，只是这酒，独饮多没意思？”
慕飞霜手肘撑着窗沿，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高脚瓷杯的杯口，杯沿与指尖相触的地方泛着冷白。
窗外的暮色正漫进客栈二楼，将她眼尾的淡红描得愈发清晰，她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
慕飞霜“你抢酒的功夫，比杀人时还急。”
苏昌河“杀人要等时机，抢酒可不能等。”
苏昌河顺势坐在她对面的木凳上，凳脚与地板摩擦发出“吱呀”一声，在这寂静的客栈里格外突兀。
他抬手拍开酒坛泥封，醇厚的酒香瞬间漫开来，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晚桂香，竟生出几分暖意。
他没急着喝，反而将酒坛往慕飞霜面前推了推，指腹在坛口转了圈
苏昌河“刚在楼下听老板娘说，这酒叫‘女儿红’，是去年的陈酿，你尝尝？”
慕飞霜的目光落在酒坛上，坛身贴着张褪色的红纸，上面“女儿红”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
她想起从前在暗河总坛，苏暮雨偶尔会藏一坛梅酒，每次都要等她完成任务回来，才肯撬开木塞分她半杯。
那时的酒是甜的，甜得能盖过指尖的血腥味，可眼前这坛酒，光闻着就带着股烈劲儿，像极了苏昌河这个人。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处处带着锋芒。
慕飞霜“你不是要去拿眠龙剑？还有闲心陪我喝酒？”
她收回目光，指尖叩了叩桌面，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苏昌河拿起桌上的空杯，给自己倒了满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荡，溅出几滴落在他青色的衣摆上，晕开小小的酒渍。
他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弧度格外明显，放下杯子时，唇角还沾着点酒液
苏昌河“急什么？大家长已身中剧毒，总不会长腿跑了。倒是你，明明在暗处看了我们那么久，怎么不直接出来？”
慕飞霜的指尖顿了顿，杯沿的凉意透过指尖传到心口。
她确实在暗处看了很久，看苏昌河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时眼里的决绝，看苏喆叹气时眼底的复杂，更看苏昌河提到苏暮雨时，语气里那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犹豫。
她原以为苏昌河真的会对苏暮雨下手，毕竟暗河里的人，从来都是利益为先，可刚才在楼下，她听见苏昌河跟苏喆说“暮雨那小子，从小就倔”，那语气里的熟稔，根本不是“交换利益”能解释的。
慕飞霜“我出来不出来，与你无关。”
她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液刚碰到唇瓣，就被那股烈劲儿呛得轻咳了两声。
苏昌河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伸手想去拍她的背，却在快要碰到她肩膀时停住了，指尖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收了回来，转而将桌上的蜜饯推到她面前
苏昌河“这蜜饯是老板娘送的，甜得很，配酒刚好。”
慕飞霜瞥了眼那碟蜜饯，青红色的果子裹着层厚厚的糖霜，看着就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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