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他真的把暗河当做家,但对于我而言,那里不过就只是一个交换利益的地方罢了,他给我们庇护,我们为他杀人,所谓的家人,不过是虚伪的说辞”
苏昌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短刃,语气里满是嗤笑,眼底却掠过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
他始终不懂,苏暮雨为何要把暗河那片染血的泥沼,当成值得用命去守的归宿。
苏喆“或许是因为人心中的执念吧。”
苏喆捻着胡须,声音放得轻缓,目光落在远处隐在暮色里的树林,像在说苏暮雨,又像在说某个早已远去的人。
苏昌河“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家长一定会死,我也一定会拿到眠龙剑。”
他抬眼时,眼底的复杂尽数褪去,只剩冷硬的决绝,手按在短刃的刀柄上,指节微微泛白。
慕飞霜(真的没有回头箭吗……)
慕飞霜缩在客栈外的老槐树下,树影将她的身影藏得严实。
她指尖攥紧了袖口,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方才见苏昌河与苏喆低语,她心都悬了起来,生怕两人联手对付苏暮雨,以苏昌河的性子,怕不是要栽在苏喆手里。
可转念一想,她又自嘲地勾了勾唇,是她低估了那两人之间的牵绊,苏昌河就算恨暗河的规则,又怎么真的会对苏暮雨下死手?
她终究是按捺不住,先一步绕到前面的客栈。
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着霉味的灰尘便扑面而来,在门口斜斜照进的斜阳里飞舞,梁上还挂着几缕破旧的蛛网,墙角的青砖也泛着潮气。
可没等她皱眉,一个围着油垢围裙的妇人就从里间迎了出来,头发用一根磨得光滑的木簪挽着,笑的时候眼角堆起细纹。
“哎呦,姑娘一个人啊?住店还是吃饭?”
老板娘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烟火气,手里还
擦着一块半旧的布巾。
慕飞霜“一间上好的房间,我喜欢干净。”
她语气平淡,目光扫过客栈大堂里落了灰的桌椅,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身旁的桌沿。
“好嘞,二楼请。”
老板娘麻利地应着,引着她上了吱呀晃悠的木楼梯
“您放心,这房昨天刚打扫过,保准没灰。”
推开门时,慕飞霜果然松了口气——房间里没有楼下的霉味,窗台上还摆着一盆蔫蔫的薄荷,桌上铺着干净的粗布桌布。
她让店小二送了一坛陈年的女儿红,自己则坐在窗边的木椅上,将窗户推开一条缝。
晚风吹进来,带着远处稻田的清香,她握着酒杯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眼神渐渐放空.
恍惚间,竟想起了当年和百里东君在神剑镇小酒馆喝酒的日子,那时百里东君也是这样,笑着给她满酒,
“吱呀——”
门外突然传来苏昌河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昌河“哎呦我说喆叔,您就将就将就吧。我实在找不到比这还好的客栈了。”
他的声音带着点讨好的无奈,还夹杂着轻轻的脚步声
苏昌河“这荒郊野岭的,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就不错了。”
苏喆“你小子,惯会说的嘞,得,我就委屈一下咯。”
苏喆的声音里满是调侃,还传来轻轻的拍肩声
苏喆“下次再找这种地方,我就让你睡柴房。”
听着苏喆进了隔壁房间的关门声,慕飞霜刚要收回目光,房门就被人直接推开。
苏昌河倚在门框上,嘴角扬着狡黠的笑,眼神早已经落在了窗边的她身上。
方才在楼下,他就看见这抹熟悉的身影了。
苏昌河“又见面了,是专门在等我吗?”
他说着,还故意往前凑了两步,鼻尖似乎都要碰到慕飞霜的发梢。
慕飞霜“出去。”
她眉头一蹙,身体微微侧开,语气冷得像冰,连眼神都懒得给他。
苏昌河“我刚来就让出去啊,”
他非但没走,反而顺势靠在桌沿上,手撑着桌面,微微俯身
苏昌河“我走了一天,脚都快磨破了,好累的。”
慕飞霜懒得再跟他废话,指尖凝起一丝内力,对着桌上剩下的那坛女儿红轻轻一点。
酒坛便像长了脚似的,慢悠悠地飘了起来,刚要落到她手里,苏昌河却突然动了。
他身影一晃,几乎是瞬间就欺到她身前,手一伸,稳稳扣住了酒坛的脖颈。
两人的内力在酒坛上轻轻一碰,发出一声细微的“嗡”响,慕飞霜的手顿了顿,眼神更冷,苏昌河却笑得更得意,举着酒坛晃了晃,酒液在坛子里轻轻晃出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