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藏着的指尖刃,是刚才从唐怜月侧身的暗器袋里拿到的。
她没答,只偏过脸,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慕飞霜“喆叔又被你打发走了?”
苏昌河“自然。”
苏昌河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银色发带垂在肩头
苏昌河“倒是你,心太软。放着唐怜月不管,就不怕他坏了暗河的事?”
慕飞霜“他要的是大家长死,与暗河无干。”
慕飞霜避开他的目光
慕飞霜“只要他不碰雨墨和苏暮雨,随他去。”
苏昌河“随他去?”
苏昌河嗤笑一声,伸手就要去碰她的发梢,却被慕飞霜偏头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苏昌河“你当唐门那些人是吃素的?唐怜月背后,还有整个唐门盯着暗河,你护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
慕飞霜沉默了。
她何尝不知道这些?
可一想起唐怜月眼底的懊悔,她便狠不下心来。
江湖纷争,恩怨纠缠,她本就深陷泥沼,何苦再拉着旁人一同下坠?
苏昌河“不会是在想天启城的某些人吧?”
苏昌河忽然开口,声音轻了几分。
慕飞霜猛地抬眼,眼底满是诧异。
她从未对人提起过天启城的过往,苏昌河怎么会知道?
苏昌河“暗河的眼线,可比你想的多。”
苏昌河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
苏昌河“你当年跟着百里东君去天启城,一起拜入稷下学堂李先生名下,这事不难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种罕见的认真
苏昌河“你不是散漫惯了吗?怎么这多年都不回去看看。”
慕飞霜的心猛地一颤。
慕飞霜“不必了。”
她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波澜
慕飞霜“他们有他们的江湖,我有我的路。”
苏昌河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他伸手,不顾她的抗拒,轻轻拂去她发间沾着的一片枯叶
苏昌河“路是自己选的,但若走累了,暗河总还有你的位置。”
他的指尖微凉,动作却带着几分难得的轻柔。
慕飞霜浑身一僵,竟忘了躲开。
直到窗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鸡鸣,天边已泛起微光,她才如梦初醒般猛然回过神来。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像是要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刻意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慕飞霜“你该走了。”
苏昌河并未多作强求,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朝门口迈去。他的步伐沉稳而从容,直至手触及门把的那一刻,却忽然停住。他微微侧过头,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温润
苏昌河“我的人情记得还哦。”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慕飞霜站在原地,心跳得飞快。
她走到床榻边坐下,指尖抚过苏昌河刚才坐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丝微凉的温度。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黑夜终于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