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城外的寒竹林中,落叶飘飘,一阵风过,簌簌落下,像是掩盖着什么秘密。
苏喆的降魔法杖直指白鹤淮的咽喉,催魂铃离她颈间皮肉不过一寸,寒气逼人,却迟迟没有下去手。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白鹤淮闪避时的步法
那步法轻盈诡谲,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在竹林间辗转腾挪,每一步都踏在不可思议的角度,恰好避开他凌厉的剑气。
这步法……苏喆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是鬼踪步!而且是他当年亲手改良过的版本!
当年他嫌原版鬼踪步太过滞涩,耗费三年心血,删繁就简,融入了苏家剑法的灵动,使步法更显诡秘,速度也快了数倍。
这改良后的鬼踪步,他只教过一个人——他的妻子,温洛锦。
苏喆“你这步法……从何处学来?”
苏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握剑的手微微收紧
苏喆“这是我改良的鬼踪步,我只把它交给了一个人,无人会用!”
白鹤淮停下脚步,背靠着一棵粗壮的竹子,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刚才的闪避耗费了不少内力。
他抬起头,脸上沾着些许雪沫,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吐出三个字
白鹤淮“狗东西。”
这三个字,像一根针,猛地刺中了苏喆的心脏。
那是温洛锦当年常用来骂他的语气,带着三分娇嗔,七分亲昵,哪怕是斥骂,也藏着化不开的情意。
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早已将那些记忆尘封,却在听到这声骂时,瞬间破防。
苏喆的长剑微微下垂,眼神变得复杂无比,既有震惊,又有疑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
他定定地看着白鹤淮,声音放轻了许多,带着一丝试探
苏喆“你母亲……可是叫温洛锦?她的小名,是不是叫阿鹤?”
白鹤淮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置信的愕然。
他死死盯着苏喆,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白鹤淮“是。”
一个“是”字,让苏喆握剑的手彻底松开,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踉跄着上前一步,目光贪婪地打量着白鹤淮的眉眼。
这眉眼,像极了洛锦,尤其是那眼底的倔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喆“我都还没来得及给你取名字……”
苏喆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微微泛红
苏喆“鹤淮……,这名字是……”
白鹤淮“母亲给我取的。”
白鹤淮打断他,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鹤淮“她说,白鹤南飞,淮水相望。”
苏喆的喉头滚动了几下,泪水终究没能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雪地上,瞬间融化成一小滩水渍。
他看着白鹤淮,脸上露出一抹又哭又笑的神情,带着无尽的愧疚与思念
苏喆“你母亲在取名字这方面,向来很有天赋。”
白鹤淮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讥讽
白鹤淮“比如‘狗东西’?”
苏喆一怔,随即失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点头道
苏喆“比如狗东西。”
那是当年他和洛锦热恋时,她给她取的昵称。
彼时他总爱惹她生气,她便叉着腰,骂他“狗东西”,骂完却又会扑进他怀里,笑得眉眼弯弯。
这么多年,他再也没听过有人用那样的语气叫他,除了眼前这个少年。
苏喆“狗东西是你母亲喊的,”
苏喆看着白鹤淮,眼神温柔得近乎宠溺,带着一丝恳求
苏喆“你啷个样,也得喊我一声爹嘛。”
白鹤淮的身体又是一僵,眸中的冰冷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情绪
有怨恨,有疑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亲近。
她沉默了许久,雪落在他的发梢,染白了鬓角,才低声吐出两个字
白鹤淮“狗爹。”
虽带着几分不情愿,却让苏喆瞬间红了眼眶,他上前一步,想要拥抱白鹤淮,却被她侧身避开。
白鹤淮“那你还杀我不?”
白鹤淮看着他,语气缓和了些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