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落至,沾湿了慕飞霜玄色的衣袂,也落满了苏家府邸青灰色的瓦檐。
她扶着苏昌河的左臂,指尖能清晰触到他袖下绷带渗出的暗红血迹。
步履虽缓,但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这寂静的府邸里敲打着某种无声的警惕。
苏府的朱漆大门早已敞开,两侧肃立的家丁身着玄甲,腰间佩刀,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慕飞霜,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
厅堂内灯火通明,暖黄的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雪地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沉郁。
“家主在正厅等候。”
管家躬身引路,声音压得极低,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离开慕飞霜扶着苏昌河的手,仿佛那触碰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昌河咬牙挺直脊背,左臂的剧痛让他额角渗出冷汗,却硬是梗着脖子道
苏昌河“不必扶,我自己走得动。”
说着便要挣开慕飞霜的手,却被她死死按住。
慕飞霜“逞什么强?”
慕飞霜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慕飞霜“胳膊再晃,断骨移位,神仙难救。”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正厅,苏家家主苏烬灰正端坐于上首的梨花木椅上,身着暗纹锦袍,
面容沉肃,鬓边的白发在灯火下泛着冷光。
他的目光掠过苏昌河渗血的绷带,最终落在慕飞霜身上,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一寸寸刮过她的脸,带着探究与戒备。
苏烬灰“慕姑娘倒是好心,亲自送昌河回来。”
苏烬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烬灰“只是不知,慕姑娘此番踏入我苏府,除了送他回来,还有何目的?”
慕飞霜松开扶着苏昌河的手,微微颔首,神色平静无波
慕飞霜“家主多虑了。昌河与我有同袍之谊,他受伤昏迷,我总不能将他弃之不顾。如今人已送到,我便不多留。”
苏烬灰“不多留?”
苏烬灰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苏烬灰“慕姑娘来自慕家,与我暗河苏家向来泾渭分明。前几日暗河异动,苏家子弟折损不少,偏在这时,你却将受伤的昌河送回来,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苏昌河捂着胳膊,忍着疼出声维护
苏昌河“家主!飞霜她救了我!”
苏烬灰“住口!”
苏烬灰厉声打断他
苏烬灰“苏家之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带伤的小辈置喙!”
他眼神一沉,看向慕飞霜
苏烬灰“慕姑娘,你敢说,你送昌河回来,没有探查我苏府虚实的心思?”
慕飞霜抬眸,迎上苏烬灰锐利的目光,语气依旧淡然
慕飞霜“家主若执意如此揣测,我多说无益。只是苏昌河伤势危急,需即刻静养上药,家主若要盘问,不妨等他伤好之后。”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家丁神色慌张地闯进来,跪地禀报道
“家主!不好了!苏喆大人……苏喆大人他追杀神医白鹤淮,却在城外竹林与对方缠斗起来,似乎……似乎临阵倒戈了!”
苏烬灰“什么?”
苏烬灰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慕飞霜眉头微蹙,心中暗忖
苏喆追杀白鹤淮,怎会突然倒戈?此事定然另有隐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