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昌河拆开信纸时,嘴角还勾着笑,眼角扫过她气红的脸颊,语气里满是调侃
苏昌河“害,彼此彼此。你刚才耍小聪明的时候,怎么没说武德?”
他低头读信,烛火的光落在信纸上,把白鹤淮的字迹照得清晰。
开头确实是邀约,说南安城的樱花开得满街都是,药庄后院的牡丹也快开了。
中间又说药庄最近忙,缺个细心的人捣药
白鹤淮“要是飞霜姐肯来,可比我那毛手毛脚的狗爹强多了”
到了末尾,却笔锋一转,写了句
白鹤淮“若暮雨兄无空也没关系,但切记别把昌河兄带来。他那一身杀气,会吓跑药庄的病人”。
苏昌河把信折起来,指尖敲了敲那句“别把昌河兄带来”
抬眼看向慕飞霜,眼底满是笑意
苏昌河“什么意思!这什么意思。”
慕飞霜凑过去,伸手抢过信纸,展开看了一眼,故意撇了撇嘴
慕飞霜“看到了吧?人家可是特意叮嘱,不让你去呢。”
苏昌河“我去不去,哪轮得到她说了算?”
苏昌河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指尖触到她脸颊的软肉,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了
苏昌河“你啊,还跟着她一起起哄。”
慕飞霜拍开他的手,把信纸叠好塞进袖袋,语气带着点不服气
慕飞霜“我哪有起哄?我说的是实话。”
苏昌河又把她拉回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放软了些
苏昌河“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久了,性格都变了?以前可没见你这么爱开我玩笑。”
慕飞霜“我以前也这样啊,”
慕飞霜靠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他外袍的盘扣
慕飞霜“是你以前没注意看。”
苏昌河低笑出声,指尖划过她的发顶
苏昌河“是吗?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可不是这样。脸白得像纸,眼神里一点光都没有,活脱脱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这话一出,慕飞霜的身体瞬间僵了僵,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肩膀,也慢慢垂了下去。
她想起那天,红墙高耸,宫门外的侍卫举着刀,她被几个宫人架着,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那是她被强制入宫为妃的日子,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苏昌河和苏暮雨,他们穿着黑衣,刀光从袖中闪过,本是来刺杀她的,却在最后一刻,因苏暮雨一句话放过了她。
空气忽然静了下来,连烛火的跳动都显得格外清晰。
苏昌河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收紧手臂,把慕飞霜抱得更紧了些,声音里带着点慌乱
苏昌河“呸呸呸,我这张死嘴,说什么浑话呢!”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力道比刚才更轻
苏昌河“我们小霜儿才不是那样,现在这样笑起来多好看,就是惹人喜欢。”
慕飞霜从他怀里抬起头,眼底还带着点未散的低落,却故意瞪了他一眼,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慕飞霜“再乱说话,我就把你药炉里的毒草混进你的茶里,毒死你。”
苏昌河立刻举手投降,脸上摆出一副夸张的害怕模样
苏昌河“不敢不敢,以后再也不提了,我的小祖宗。”
慕飞霜被他逗笑了,指尖又戳了戳他的下巴,才重新窝回他怀里。
窗外的夜更深了,铜铃偶尔再响一声,却衬得这屋中的暖意,愈发浓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院中的鸡刚叫第一声,慕飞霜就醒了。
苏昌河还睡着,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关于厮杀的梦,她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指尖触到他眉心的一道浅疤。
是当年鬼哭渊留下的。
慕飞霜“醒了?”
苏昌河忽然睁开眼,眼底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迷蒙,却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
苏昌河“再睡会儿,去南安城的路不急。”
慕飞霜“朝颜还在隔壁等着呢,”
慕飞霜笑着抽回手
慕飞霜“别让她等急了。”
苏昌河无奈地叹了口气,才慢悠悠地起身。
等两人收拾好出门时,萧朝颜果然已经站在院门口,穿着一身浅青色的衣裙,手里还拎着个小包袱,
萧朝颜“昌河大哥,飞霜姐!”
萧朝颜看到他们,立刻跑过来,眼睛亮得像星星
萧朝颜“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慕飞霜“这就走。”
慕飞霜揉了揉她的头发,转头看向院门口。
苏暮雨正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白衣,手里握着那把伞,神色比平时严肃些。
苏暮雨“你们先去,”
苏暮雨开口,声音平稳
苏暮雨“我去见个人,处理完事情,随后就到南安城。”
他看了苏昌河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叮嘱
苏暮雨“路上照顾好她们。”
苏昌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难得正经
苏昌河“放心,出不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