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安城的晨光刚漫过青石板街的檐角,带着几分初夏的湿润凉意。
萧朝颜攥着鸽哨站在庭院里,指尖都沁出了薄汗。
她怀中的信鸽通身雪白,唯有尾羽沾着几点墨色,是白鹤淮豢养的传信鸽。
小姑娘踮着脚抬手,鸽子似乎也懂主人的急切,振翅时带起一阵风,掠过院角的紫藤花架,朝着药王谷的方向疾飞而去。
萧朝颜“可算送出去了。”
萧朝颜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角的细汗,转身就听见院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车轮碾过石板的“轱辘”声,越来越近。
她心头一紧,快步跑到门口,就见一辆乌木马车疾驰而来,车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车夫勒住缰绳时,马嘶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
车门“哐当”一声被推开,苏昌河抱着慕飞霜跳了下来,动作快得几乎带起残影。
他平日里总是一身玄色劲装,此刻衣摆上沾着尘土,甚至还蹭到了几滴暗红的血迹,素来沉稳的脸上满是焦灼,连额前的碎发都凌乱地贴在皮肤上。
慕飞霜蜷缩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得像宣纸,唇瓣毫无血色,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会中断。
苏昌河“朝颜,开门!”
苏昌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萧朝颜连忙推开白鹤药庄的朱漆大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
萧朝颜“这是怎么了?”
萧朝颜看清慕飞霜的模样,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连忙侧身让路
萧朝颜“快进内堂,铺了软榻。”
苏昌河脚步不停,抱着慕飞霜径直往里走,鞋底碾过地上的药渣,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萧朝颜紧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方才为慕飞霜准备的温水,小声问道
萧朝颜“雨哥,飞霜姐姐怎么了?她怎么一动不动的?”
苏暮雨随后走进来,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袖口打理得一丝不苟,只是眉头从上车起就没松开过,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凝重。
听见萧朝颜的问话,他放缓了脚步,声音低沉
苏暮雨“事情太过复杂,日后再说。信鸽放出去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萧朝颜手中的鸽哨上,确认信已经送出,才稍稍松了些神色。
萧朝颜“放出去了,直奔药王谷,肯定能尽快传到辛百草前辈手里。”
萧朝颜用力点头,将温水递过去
萧朝颜“要不要先给飞霜姐姐喝点水?”
苏昌河已经将慕飞霜放在内堂的软榻上,闻言摇了摇头,声音沙哑
苏昌河“先别碰她,等神医看过了再说。”
白鹤淮已经打开了银针盒,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烛火下烤了烤,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他指尖搭在慕飞霜的手腕上,片刻后眉头紧锁
白鹤淮“是毒虫入体,还夹杂着药人之毒,这两种毒缠在一起,棘手得很。”
他说话间,已经快速出手,银针“唰唰”几声刺入慕飞霜的穴位,动作快如闪电,精准无比。
慕飞霜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眉头蹙起,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白鹤淮手上不停,一根根银针接连刺入她的四肢百骸,额角渐渐渗出汗水。
白鹤淮“还好不算太晚,毒虫还没完全扩散,先把它们逼出来再说。”
她喃喃自语,另一只手抓起桌上的药粉,撒在慕飞霜的穴位周围,药粉遇热化作一缕缕白烟,萦绕在银针周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