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昌河守在榻边,目光紧紧盯着慕飞霜的脸,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节泛白。
苏暮雨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白鹤淮施针,时不时提醒一句
苏昌河“神医,她气息有些不稳。”
白鹤淮“知道知道。”
白鹤淮头也不抬,手腕一转,最后一根银针刺入慕飞霜的眉心
白鹤淮“好了,毒虫应该都死了,但药人之毒太顽固,残留在经脉里,得等我那师侄来才行。”
话音刚落,慕飞霜突然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一口深红色的鲜血猛地吐了出来,溅在手帕上,触目惊心。
苏昌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揽过她的肩膀,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易碎的瓷器
苏昌河“飞霜?你感觉怎么样?”
慕飞霜虚弱地靠在他怀里,气息奄奄,勉强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苏昌河看着她苍白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厉害,转头看向白鹤淮,急切地问道
苏昌河“这就好了吗?她还在吐血。”
白鹤淮“哪有那么容易。”
白鹤淮擦了擦额角的汗,将银针一根根拔出来
白鹤淮“毒虫死了,但药人之毒还在,那玩意儿阴得很,得用我师侄的独门法子才能彻底清除。”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萧朝颜清脆的喊声
萧朝颜“来了来了!药王来了!”
众人转头望去,就见萧朝颜领着一个背着巨大药箱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
那男子穿着一身粗布青衣,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束着,脸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正是药王谷的辛百草。
他刚进门,目光就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苏昌河身上,眼睛猛地瞪大。
苏暮雨拍了拍苏昌河的肩膀,轻声道
苏暮雨“昌河,我们先出去吧,让神医和药王商议。”
苏昌河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怀中的慕飞霜,见她点了点头,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掖了掖被角,跟着苏暮雨往外走。
慕飞霜靠在榻上,轻声道
慕飞霜“我换好衣服就来。”
她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力量。
厅堂里,辛百草已经坐在了宾客位上,目光好奇地打量着苏喆。
那位被白鹤淮拉着坐在宾客位的老者,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手里还把玩着一个玉扳指。
辛百草“小师叔,这几位……”
辛百草指了指苏暮雨和刚走进来的苏昌河,语气里带着疑惑。
白鹤淮拍了拍大腿,笑着介绍
白鹤淮“那个老头,是我寻找多年的老爹,苏喆。”
他又指了指苏暮雨
白鹤淮“这位呢是苏暮雨,还有那个皱眉的,叫苏昌河。”
辛百草“送葬师苏昌河!?”
辛百草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药箱都差点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江湖上谁不知道送葬师苏昌河的威名,出手狠厉,行事果决,所到之处无不令人闻风丧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真人。
辛百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要往外走
辛百草“告辞。”
苏昌河“药王留步。”
苏昌河上前一步,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白鹤淮连忙拉住辛百草的胳膊,哭笑不得
白鹤淮“哎,小百草,去哪啊?你放心好了,他们不会杀你的。苏昌河虽然是送葬师,但也分得清好坏,你是来救人的,他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正说着,萧朝颜扶着慕飞霜从内堂走了出来。
慕飞霜换了一身素雅的浅粉色衣裙,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些,走路时虽有些不稳,却挺直了脊背。
辛百草转头一看,瞳孔微微一缩,脱口而出
辛百草“是你。”
慕飞霜浅浅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
慕飞霜“许久未见了,药王。”
当年她从南羽都的山崖上一跃而下,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跌入药王谷,不仅面容全毁,身上更是伤痕累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