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醉月楼的雅间里气氛正热。顾雪端着酒杯,看着窗外的夜色。
赵德全带着人把那几个黑衣杀手押走后,雅间里安静了不少。
“顾姐姐,你早就知道南宫家要对付你?”赵灵儿凑过来问。
“我在城西的眼线前几天就传来消息,说南宫家在暗中招募死士。”
顾雪放下酒杯,“不过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急着动手。”
南宫雨薇抹着眼泪:“顾姐姐,我真不知道父亲会做这种事。”
“行了,别哭了。”林云诺给她倒了杯茶,“你父亲做事向来谨慎,这次却这么莽撞,多半是被人怂恿的。”
顾雪点点头:“铁长老刚才出手,明显是冲着我的命来的。”
“那群杀手也是。”赵灵儿说,“我认得其中一个,叫张三,在城西杀过不少人。”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匆匆走进来。
他身材瘦高,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顾小姐。”中年男子拱手,“我是南宫家的账房先生,钱德忠。”
顾雪打量着他:“钱先生有事?”
“是这样的。”钱德忠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账册,“南宫家的产业清单都在这里,请顾小姐过目。”
顾雪接过账册翻了翻:“钱先生倒是干脆。”
“我在南宫家做了二十年账房。”钱德忠叹气,“早就看不惯南宫玄的做派了。”
林云诺笑道:“钱先生这是要投靠顾家?”
“不敢。”钱德忠说,“只是想为顾小姐分忧。
南宫家的产业错综复杂,没有熟悉的人指点,怕是要费些功夫。”
顾雪合上账册:“钱先生说得对。不如这样,你继续做这个账房如何?”
钱德忠大喜:“多谢顾小姐信任。”
“对了。”顾雪问,“南宫家的库房在哪?”
“就在驻地后院。”钱德忠说,“不过库房有阵法保护,需要南宫玄的令牌才能打开。”
顾雪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这个够吗?”
钱德忠一看,惊讶道:“这是南宫家的祖传玉牌,怎么会在顾小姐手里?”
“刚才从南宫玄身上搜出来的。”顾雪把玉牌递给他,“钱先生带路吧。”
赵灵儿站起来:“顾姐姐,我也要去。”
“也好。”顾雪说,“有城主府的人在场,南宫家也不敢耍花样。”
林云诺看着南宫雨薇:“你要一起去吗?”
南宫雨薇摇摇头:“我不想看到父亲难堪的样子。”
“那你先回去休息。”林云诺说,“我陪顾小姐去看看。”
一行人出了醉月楼,直奔南宫家驻地。夜色中,南宫家的大门紧闭。
门口站着几个守卫,看见顾雪等人来,立刻警惕起来。
“让开。”钱德忠上前,“顾小姐要检查库房。”
守卫们面面相觑:“这...”
“怎么,要我让赵德全带人来请你们让路?”顾雪冷声道。
守卫们连忙让开。顾雪带着人进了南宫家驻地,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晃。
“南宫玄呢?”顾雪问钱德忠。
“应该在书房。”钱德忠说,“我去叫他。”
没等钱德忠走,南宫玄就从书房里出来了。他脸色铁青,看见顾雪就要发作,但瞥见赵灵儿后又忍住了。
“顾小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南宫玄强压怒火。
顾雪晃晃手里的玉牌:“来检查库房。”
“你!”南宫玄指着钱德忠,“叛徒!”
钱德忠躲到顾雪身后:“大长老,你做的那些事,我早就看不下去了。”
“南宫玄。”顾雪打断他,“你是自己带路,还是要我让人搜?”
南宫玄咬牙切齿:“跟我来。”
一行人穿过几道回廊,来到后院。后院里有一座石头建的库房,门上贴着符咒,四周还有阵法波动。
“开门。”顾雪把玉牌扔给南宫玄。
南宫玄接住玉牌,手抖了一下。他看看顾雪,又看看林云诺,最终还是把玉牌贴在门上。
“咔嚓”一声,库房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雪走进库房,里面摆着几排木架,上面堆满了箱子和卷轴。
钱德忠拿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这边是灵石。”钱德忠指着一排箱子,“那边是功法秘籍。”
顾雪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装满了上品灵石,闪着幽蓝的光。
“南宫玄,你们家还挺富的。”顾雪说,“这些灵石够买下半个城了吧?”
南宫玄脸色发白:“这些都是南宫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
“现在是我的了。”顾雪合上箱子,“赵德全,把这些都搬走。”
赵德全带着人开始搬运箱子。顾雪继续往里走,来到放秘籍的架子前。
她随手抽出一本翻看,突然笑了。
“《血煞魔功》?”顾雪把秘籍扔给林云诺,“南宫家堂堂名门,怎么会有这种邪功?”
林云诺接过秘籍:“这功法要用活人精血修炼,是禁术。”
“大长老。”钱德忠说,“后面还有个密室。”
南宫玄急道:“那里不能进!”
“那就更要看看了。”顾雪说,“开门。”
南宫玄不动。顾雪冷笑:“你是想让我用强的?”
南宫玄咬咬牙,走到墙边按了一下。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钱德忠举着灯笼走进去,顾雪跟在后面。密室不大,但里面的东西让赵灵儿惊叫一声。
“这是...人骨?”赵灵儿指着角落里的一堆白骨。
“不止是人骨。”林云诺捡起一块骨头,“这些人是被抽干了精血而死的。”
顾雪看着南宫玄:“南宫家修炼血煞魔功,就是用这些人的精血?”
南宫玄跪下:“顾小姐饶命!这都是铁长老的主意。”
“铁长老?”顾雪冷笑,“你是家主,这种事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打斗声。一个南宫家的弟子跑进来:“大长老,不好了!
顾家的人包围了驻地!”
“让他们包围。”顾雪说,“赵德全,把这里的东西都搬空。”
南宫玄爬起来:“顾小姐,你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顾雪说,“你们南宫家修炼邪功,杀害无辜,我要是把这事捅出去,你们全家都得抄家问斩。”
南宫玄瘫坐在地上。顾雪继续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
从今天起,南宫家所有的产业都归顾家,你们乖乖离开京城,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你...”南宫玄指着顾雪。
“你什么你?”赵灵儿插话,“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告诉父亲?”
南宫玄垂下头:“我答应你。”
“钱先生。”顾雪说,“你去准备文书,让南宫玄画押。”
钱德忠点头:“我这就去。”
林云诺在密室里转了一圈:“这里还有不少阵盘和法器。”
“都搬走。”顾雪说,“一根草都别留给他们。”
赵德全带着人忙活了大半夜,才把库房搬空。
南宫玄在文书上画了押,灰溜溜地走了。
“顾姐姐。”赵灵儿打着哈欠,“你早就知道南宫家有这些秘密?”
顾雪摇头:“我只是猜到他们在修炼邪功。南宫家这些年扩张太快,不可能只靠正常手段。”
“那你怎么知道密室的事?”
“因为钱德忠。”顾雪笑道,“他是我安插在南宫家的眼线。”
钱德忠躬身:“小姐明察秋毫。”
“你在南宫家潜伏了多久?”林云诺问。
“三年。”钱德忠说,“我本是顾家的人,是小姐让我假扮成落魄文士,混进南宫家做账房。”
赵灵儿竖起大拇指:“顾姐姐,你太厉害了。”
“时候不早了。”顾雪说,“赵妹妹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赵灵儿点头:“那我走了。顾姐姐,明天见。”
等赵灵儿走后,林云诺问:“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
“血煞魔功的秘籍要烧掉。”顾雪说,“其他的功法和法器,能用的留着,不能用的销毁。”
“那些人骨呢?”
“找个地方埋了吧。”顾雪说,“他们已经死了那么久,也找不到家人了。”
林云诺看着她:“你早就计划好要对付南宫家?”
“不然呢?”顾雪笑道,“等他们对付我?”
“南宫玄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顾雪说,“所以要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次打垮他们。”
林云诺笑了:“你可真是只小狐狸。”
“彼此彼此。”顾雪说,“你不也在算计着什么?”
“我能算计什么?”林云诺一脸无辜,“我不过是个重伤的魔君罢了。”
顾雪白了他一眼:“装。你继续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