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林云诺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若不装，你早就死了。”
顾雪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想杀我几次了？”
“三次。”林云诺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次是在秘境遇见你时，第二次是你给我疗伤时，第三次是昨晚你睡着的时候。”
“你倒是诚实。”顾雪放下茶杯。
“诚实？”林云诺笑了，“你不也想杀我？”
顾雪没否认：“四次。第一次是在秘境，第二次是给你下毒时，第三次是你昏迷时，第四次是刚才。”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钱德忠。”顾雪转头吩咐，“去准备马车，我要去南宫家的宅子看看。”
“是。”钱德忠躬身退下。
林云诺靠在门框上：“这么急着去接收战利品？”
“当然。”顾雪说，“南宫家的产业我早就盯上了，尤其是城西那片药田，种的都是珍贵药材。”
“你倒是会挑。”林云诺说，“那片药田的灵气很足。”
顾雪站起来：“你要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林云诺摆手，“我得回去休息，这几天消耗太大。”
顾雪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林云诺，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猜。”林云诺笑道。
顾雪没再问，径直走了出去。
天还没亮，南宫家的宅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下人们来回奔走，收拾东西。
南宫玄站在大堂里，看着手下人搬空一个个房间。
“大长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跑过来，“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嗯。”南宫玄点头，“让大家快点，天亮前必须离开。”
“可是...”管事犹豫道，“咱们就这么走了？”
“不走等死吗？”南宫玄冷笑，“顾雪那个贱人，手里有咱们修炼血煞魔功的证据。
要是捅出去，整个南宫家都得完蛋。”
管事叹气：“那咱们去哪？”
“先去北边的庄子。”南宫玄说，“等风头过了再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马车声。南宫玄脸色一变：“谁来了？”
管事跑出去看了看：“是顾小姐。”
“她来干什么？”南宫玄咬牙，“不是说天亮前给我们时间收拾吗？”
顾雪带着几个人走进大堂。她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裙，头上戴着银钗，看起来端庄大方。
但南宫玄知道，这副皮囊下藏着一颗毒蛇般的心。
“南宫大长老。”顾雪笑道，“这么早就在收拾东西？”
南宫玄强压怒火：“顾小姐说过给我们时间的。”
“是啊。”顾雪说，“但我怕你们带走不该带的东西。”
“我们只带些衣物日用。”南宫玄说。
顾雪摆手：“让你的人都出去，我要检查一遍。”
南宫玄看了看管事，管事会意，带着下人都退了出去。
“满意了？”南宫玄问。
顾雪没理他，在大堂里转了一圈：“这宅子不错，我准备住进来。”
“你！”南宫玄指着她。
“我怎么了？”顾雪转身，“这宅子现在是我的，我想住就住。”
南宫玄深吸一口气：“顾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
“饶人？”顾雪冷笑，“你们要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个道理？”
“那是铁长老...”
“别推给死人。”顾雪打断他，“铁长老已经死了，你还想找谁背锅？”
南宫玄沉默了。
“对了。”顾雪说，“你女儿呢？”
“雨薇在收拾东西。”
“叫她出来。”顾雪说，“我有话问她。”
南宫玄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去叫南宫雨薇。
不一会儿，南宫雨薇走了进来。她穿着素色衣裙，头发简单地挽着，眼睛有些红肿。
“顾姐姐。”南宫雨薇行礼。
“收拾好了吗？”顾雪问。
南宫雨薇点头：“差不多了。”
“我听说，你和林云诺认识？”
南宫雨薇身子一颤：“是...在秘境里见过。”
“见过几次？”
“就一次。”南宫雨薇低头，“当时我被妖兽追，是林公子救了我。”
顾雪盯着她：“就这样？”
“就这样。”南宫雨薇说。
“是吗？”顾雪走到南宫雨薇面前，“那你为什么每次看他的眼神都不对？”
南宫雨薇咬着嘴唇不说话。
“算了。”顾雪摆手，“你们要走就走吧，别让我再在京城看见你们。”
南宫玄拉着女儿往外走，刚到门口，顾雪又开口：“等等。”
父女俩停下脚步。
“这个给你。”顾雪扔给南宫雨薇一个玉瓶，“养颜丹，够你用一年的。”
南宫雨薇接住玉瓶，愣住了。
“别误会。”顾雪说，“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人情。
上次你给我送的消息，帮了我不少。”
南宫雨薇攥着玉瓶：“顾姐姐...”
“走吧。”顾雪转身，“天快亮了。”
南宫玄带着女儿离开了大堂。顾雪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人来回搬运东西。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马车一辆接一辆驶出大门。
“小姐。”钱德忠走进来，“我让人盯着他们，确保他们真的离开京城。”
“嗯。”顾雪说，“让人跟到城门口就行，不用跟太远。”
“还有一件事。”钱德忠压低声音，“我在南宫玄的书房里发现一封信。”
顾雪接过信，展开看了看：“是谁写的？”
“落款是'北阳'。”钱德忠说，“信上说要南宫玄尽快对付您，不然就晚了。”
“北阳？”顾雪皱眉，“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查过了。”钱德忠说，“最近半年，京城来了不少北边的商人，他们都自称是北阳商会的人。”
顾雪把信收起来：“继续查，我要知道这个北阳是什么来头。”
“是。”钱德忠退下。
顾雪在大堂里转了一圈，看着墙上挂着的字画。
这些都是南宫家的收藏，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她随手摘下一幅，卷起来递给身边的丫鬟。
“小姐。”一个护卫跑进来，“城主府来人了。”
“谁来了？”
“是赵德全大人。”
顾雪整理了一下衣裙：“请他进来。”
赵德全大步走进大堂，身后跟着几个衙役。他穿着官服，腰间别着佩刀，看起来威风凛凛。
“顾小姐。”赵德全抱拳，“城主让我来问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顾雪说，“南宫家的人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赵德全点头：“那就好。对了，城主还说，让您小心点林云诺。”
“哦？”顾雪挑眉，“城主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城主说，林云诺不简单。”赵德全压低声音，“他查到一些消息，说林云诺可能和北边的势力有关系。”
顾雪想起钱德忠刚才说的北阳商会，若有所思。
“替我谢谢城主。”顾雪说，“我会注意的。”
赵德全告辞离开。顾雪站在窗边，看着南宫家的人陆续离开。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在空荡荡的院子里。
“小姐。”钱德忠又来了，“南宫家的产业清单都在这里，请过目。”
顾雪接过清单翻看：“城西的药田、城南的商铺、城北的庄子...南宫家这些年攒了不少啊。”
“这还不是全部。”钱德忠说，“他们在外地还有不少产业，我正在查。”
“不用查了。”顾雪合上清单，“外地的就算了，京城这些就够了。”
钱德忠点头：“那我去安排人接收这些产业。”
“等等。”顾雪叫住他，“你说林云诺最近在干什么？”
“林公子这几天都在城东的别院里。”钱德忠说，“他每天都要去后山，不知道在忙什么。”
顾雪想起林云诺说自己消耗太大要休息，嘴角勾起一抹笑：“去查查后山有什么特别的。”
“是。”钱德忠退下。
顾雪走到院子里，阳光照在她身上。她抬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林云诺，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顾雪皱眉，循着味道走到后院。在一个角落里，她发现了几滴血迹。
“这是...”顾雪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血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妖兽的血？”
她站起来，看着血迹延伸的方向。那是通向后山的小路。
“有意思。”顾雪笑了，“看来你也不是真的在养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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