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像你,也因为怜悯,所以步步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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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纱,好久不见了,快进来坐。”
老先生缓缓从那张宽大而略显陈旧的办公椅上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向前迎接她。
俞纱唇角轻扬,露出那抹标志性的温婉笑意,微微颔首致意。
她抬脚迈过门槛,踏入这间弥漫着淡淡纸墨香的办公室,随后轻轻带上门扉。
——“哎呀都说了你人来了就好,又带礼物,你下次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老先生轻轻接过她手中提着的礼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随后温柔地虚推着她的后背,示意她向沙发处走去。
——“快坐下来歇歇吧。”
他的动作虽轻,却满含着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俞纱“安安在世时总念叨着您对她的诸多照顾,如今我前来,又怎么好意思总空着手呢?这不仅是一份心意,更是对您恩情的敬意。”
话说完,老先生已经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他长叹了口气,充满着感慨道:
——“俞安是个好孩子,她就像一个小开心果,总是逗我笑,又听话又懂事,看到她我就想起我那早年夭折的孙女,如果我孙女还活着,肯定也上小学了。”
——“所以我就把她当成我的亲孙女一样照顾她,可偏偏上天不公平,夺走了她的生命……”
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滑了下来,老先生不得摘下老花镜,掏出胸袋里的手帕擦掉泪水。
俞纱的眼眶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晶莹的泪珠在眼底悄然凝聚,打着旋儿,仿佛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
她轻轻偏过头,将视线投向窗外,任由那未落的泪在眼中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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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已经上了半个小时左右,苏氨开始犯起烟瘾,不断看手表上的时间,脚尖在地上轻跺着。心细的顾知阮发现她的异常,身体挨近她小声问道:
顾知阮“氨氨,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氨可不敢告诉她自己学抽烟犯了烟瘾,她怕她生气,于是便想了想说:
苏氨“我肚子不舒服…”
顾知阮“撑得住吗?要不要我帮你跟老师说?”
苏氨微微颔首,借此机会刻意流露出一丝虚弱的神态。她轻轻咬着下唇,脸颊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苍白。
顾知阮缓缓举起手,清脆地喊了声:“老师——”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回荡。
讲台上,那位正专注地用粉笔写字的女老师闻声停住了动作,慢慢转过身来,粉笔灰还在黑板上轻轻飘落。
她微微歪着头,温和的目光扫向顾知阮:“怎么了,顾知阮同学?”
顾知阮“苏氨她肚子痛,我能陪她一起去医务室吗?”
苏氨一听,这可不行,于是赶忙提出了拒绝。
苏氨“不用陪着了,我自己可以去的,没关系,你好好上课吧。”
顾知阮还是有点担心。
顾知阮“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苏氨摇摇头,安慰般拍拍她的手。
苏氨“真的没关系,放心吧。”
顾知阮“那好吧。”
顾知阮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就在这时,老师仿佛看出了她的纠结,温和地开口说道:
——“那苏氨你快去吧,实在难受的话我批准你半天假,到下午你恢复好了再来上学可以吗?”
苏氨“嗯,可以,谢谢老师…”
说罢,苏氨一手捂着肚子,弯着腰快步离开了教室。顾知阮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她目送着苏氨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抿了抿嘴唇,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这才重新低下头,继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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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纱这边结束了与老先生的拜访,并让他不要再劳驾送她离开,有机会他们会再见的。
她从写字楼出来以后,不经意转眼间好像瞥到一个女学生从教学楼出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警惕着周围绕到了教学楼西侧的一个偏僻角落里。

俞纱的心底不禁泛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好奇涟漪,那股微妙的情绪悄然牵引着她的目光。
她不由得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这个小姑娘究竟会做出什么举动。
于是她悄悄跟了上去,找到她藏匿的地方,然后放轻了步子慢慢靠近。,
苏氨才抽了几口烟,忽然,一种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心头,仿佛有一道幽深的视线正紧紧地附着在后背。
她缓缓转过头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着黑色小西装的女人,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那一瞬间,四周似乎都变得寂静无声,唯有那凝视带来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俞纱“…安安…?”
她…是妹妹?
俞纱看着那张因被撞破抽烟而露出慌张情绪的脸庞,眼底充满震惊、欣喜和惶惑,她的心底百感交集,她不知道眼前的景象究竟是真是假。
因为,她发现这个女孩和妹妹的容貌长得一模一样,简直一般无二!
而苏氨则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慌忙把烟藏到了身后,她没在学校见过这个人,只猜测她是不是这个学校新来的老师。
或许是因为丢不掉的羞耻心,这直接被当场抓包的感觉都想让她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那个女人怎么总是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呢?
她忍不住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试探性喊了她一声;
苏氨“老师?你怎么了?”
苏氨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愣了神,顿感有些失礼,于是平复了一下心绪,换上一副让人看起来比较自然的笑容,走向苏氨。
看着女人走近,苏氨愣在原地,直直的凝视着脸上堆满笑容的她停在自己面前,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用再温柔不过的语气对她说道:
俞纱“小孩子不要抽烟,对身体不好的,戒了吧。”
她缓缓拉过藏在背后的那一只手,轻轻从指间取下尚未燃尽的香烟,默然地丢弃在地上,而后用脚尖优雅而果断地捻灭了那最后一丝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