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老板懂风水学?”
见尹繁星点了点头,齐铁嘴彻底收起了心里的担忧,人家自己会吃这碗饭,怎么吃是人家的事情,他管不着。
“既然如此,那是我唐突了,不打搅尹老板做生意了,告辞。”齐铁嘴有板有眼地行了个礼。
尹繁星见状也回礼,但没让他走,“等一等。”
“尹老板还有事吗?”
齐铁嘴一脸疑惑地回头,不明白尹繁星为什么叫住自己。
尹繁星的表情很严肃,她仔细打量着齐铁嘴,问:“齐小哥家里,是否有病人?”
她能闻见齐铁嘴身上有非常浓的药味,像是长期熬药会留下的。
齐铁嘴的表情一下子警惕起来,他父亲生病的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布,他年纪还太小了,父亲不想让他年纪轻轻就独自撑起家业,所以一直强撑着。
齐铁嘴抗争过,但没用,眼见父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齐铁嘴心急如焚,却寻不到能治好他父亲的医生。
他们这一支齐家人在长沙城开算命摊子有好几代了,一直一脉单传,而且普遍寿命不长。
这是做这一行的弊病,也是他们家族受到的诅咒。
“不必紧张,”尹繁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亲和,“我初来乍到,并不了解你家的情况,也与你家没有仇怨。”
“我只是个大夫,一个医术还算不错的大夫。”
齐铁嘴稍稍放松下来,他看着尹繁星,“请你出诊,需要多少钱?”
尹繁星摇摇头,“我不出外诊,如果病人还能行动,就带他来我这里看诊,我不能打包票一定治好,至少,是一个希望。”
齐铁嘴一下子戳穿了她的伪善,“还能行动的病人再病重能重到哪里去?尹老板只看这类病人,很难让人信服你的医术。”
尹繁星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个孩子聪明得有点让她喜欢了。
“你错了,除了还能行动的病人,如果病人的家人能请到人把病人抬到我这里,我也是会看的。”
而这一类病人,通常都有钱或者有权。
或者至少,为人还不错,有乡邻愿意帮忙送来看病。
久病床前无孝子,重病也是。
齐铁嘴的眼神中有不解,但没有鄙夷或者谴责,“尹老板这个规矩,很特别。”
“人活着终有一死,我只救值得救的人,毕竟我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多谢尹老板好意,我得走了。”
齐铁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告辞离开。
尹繁星站在门口目送他走远,然后才回到店里,开始整理药材。
如果这时候店里有人,一定会疑惑为什么所有的药屉上都没有标签光从外面看,没有人知道抽屉里放着的是什么药材。
即使打开抽屉,不懂医或者学术不精的人面对外形相似的药材,也难以辨认。
但尹繁星丝毫不受影响,将药屉一个个抽开,依次取出里面的药材,每种都拿了一点点出来。
如果这时候有一杆称,你就会发现她抓取的药材,每一份都几乎是一钱。
这些各式各样的根茎或者果实最终都被磨成了极为细腻的粉末,混合在一起,装进一个青铜香炉中,被尹繁星摆在了柜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