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张起灵淡淡的带着疑惑和探寻的眼神，后知后觉，从记忆的深处挖出两个字：“天授。”

一下子记忆如潮水般朝我涌来，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把这段记忆放进了我的脑子，还是打开了我脑海里的那个闸。

总之我也一瞬间想起了很多很多。

思绪纷繁之间，我试探着问：“你被天授了？”

张起灵眼神中的疑惑更深，仿佛想问个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我站在原地，把脑海中繁杂的思绪压下去，想起很多年前张海盐跟我提过的事，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张海盐当年说的就一知半解，我如今更是一头雾水。

意识到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终于把那些好像不属于我的情绪都从脑子里剥离了，恢复成了那个冷静的我。

“你住哪儿？我们换个地方聊聊。这里不合适”我的目光扫过空旷无人的大街，不知道为什么，在想起天授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盯上了我，令人毛骨悚然。

张起灵在我的注视下缓缓点头：“跟我来。”

我们在深夜的空旷和黑暗中七拐八拐进了一间小屋。

“临时落脚点，很安全。”

张起灵言简意赅，等着我的下文。

我伸出手在空气中结了一个印，“这样你总认识了吧。”

张起灵的眼神仍旧疑惑，这让我开始百思不得其解。

天授，那到底是一股怎样的力量呢？能让一个人有关于另一个人的记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消失吗？

“你是张家人，我也是…”

随着我的讲述，我开始意识到张起灵脑子里丢失的那一部分到底有多庞大。

整个镇灵体系，从他脑海中消失了。就好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就好像张家从来都没有镇灵。

那，灵呢？我试探的问出新的问题，张起灵仍旧摇头。

我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坐在黑暗里，久久无言。

“你现在的记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我讲了很多很多关于张家的事，关于我们的过往。我能感受到他开始信任我，虽然仍旧带着很重的防备。

张起灵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三年前。”

我眨了眨眼，从这个微妙的数字里咂摸出一些不对劲来。

我听说了他这几年的经历，没想过他竟然是在给陈皮做事。

刚醒过来的那段时间，我去过广西一次，那时候他已经被陈皮从越南人手里救了回来，替他办事。我去广西的时候，两人没有碰上面。

我坐在原地深深的叹气。

算了，我想。

“我刚刚在外面说的话，你只当是胡说吧。”

什么娃娃亲。或者是我们的婚约。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我看着这个把我忘得干净的人，实在是生不出任何其他的心思。

我只是坐在黑暗里，冷静的犹如机器，“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另一台机器同样坐在对面，用冰冷的声音回应我：“吴三省身上有秘密，和我有关。我要去查。”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