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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星晷觉醒

少年白马醉春风之天幕

蓝光。

铺天盖地的蓝光。

萧凌薇的视野完全被这耀眼的光芒占据,仿佛整个人浸没在深海之中。星晷悬浮在她面前,晶体内部流转的星光越来越快,最终形成一个漩涡。她的血——刚才被"三皇子"抓伤时流出的血——正顺着指尖滴落在星晷基座上,被贪婪地吸收。

"星辰为引,皓月为证..."

"以吾之血,唤汝之醒..."

咒语不受控制地从她口中涌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古老的力量,在空气中激起肉眼可见的波纹。星晷的旋转速度达到了极致,突然——

"砰!"

一声巨响,整个皇陵为之震颤。星晷射出一道笔直的光柱,穿透金字塔顶部的开口,直冲云霄!夜空中的月亮似乎被这道光柱吸引,变得更加明亮,月光与星晷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将萧凌薇包裹其中。

"不!这不可能!""三皇子"——或者说占据了三皇子身体的影宗宗主——发出刺耳的尖叫,"没有经过训练的守门人怎么可能激活星晷!"

萧凌薇已听不见它的声音。在光茧内部,时间仿佛静止了。她看到星晷晶体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披星纹长袍,目光如炬。

"终于等到你了,小师妹。"老者的声音直接在萧凌薇脑海中响起。

"你是谁?"萧凌薇发现自己也能用意念交流。

"我是上一任星晷守护者,道号'星尘'。"老者的虚影微笑道,"也是你父亲萧若风的师父。"

父王的师父?萧凌薇心头一震。父王从未提起过这位师父。

"因为他已经不记得我了。"星尘似乎能读取她的思想,"成为守门人需要付出代价——完成任务后,关于星晷和守护者的一切记忆都会被抹去,只留下星印作为印记。"

"那我以后也会...忘记这一切?"

星尘的虚影摇摇头:"你的命运线与历代守门人都不同。看——"

他一挥手,星晷内部浮现出无数细如发丝的光线,交织成复杂的网络。其中一条金色的线格外醒目,从网络中心穿过,与星晷本身完全重合。

"这是..."

"你的命运线。"星尘的声音变得凝重,"历代守门人中,只有你与星晷的共鸣达到百分之百。这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不是星晷的临时守护者,而是它等待千年的真正主人。"星尘的虚影靠近,"但同时,你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将远超历代守门人。"

萧凌薇想起自己正在消失的五感:"五识尽丧?"

"不止。"星尘叹息,"当星晷完全认主时,你的肉身将与之融合,成为永恒守护的一部分。"

萧凌薇如坠冰窟:"那不就是...死亡?"

"不完全是。"星尘试图解释,"你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继续守护这个世界。只是..."

"只是再也见不到父王和楚河哥哥了。"萧凌薇苦笑,"没有别的选择吗?"

星尘沉默片刻:"除非能在影宗宗主打开虚无之门前彻底消灭它,否则星晷认主是唯一能阻止混沌降临的方法。"

光茧外传来剧烈的撞击声,紫色能量如毒蛇般试图侵入。"三皇子"的面孔在光茧外扭曲变形,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看起来既恐怖又恶心。

"时间不多了。"星尘的虚影开始变淡,"听好,星晷已经初步认可你,赋予你三项能力:操控星辉之力、感知虚无能量、短暂预知未来。但要完全掌控这些能力,需要——"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光茧被撕开一道裂缝,一只覆盖着紫色能量的手伸了进来!

"小心!"星尘大喝,"它要强行——"

话音未落,萧凌薇被一股巨力拽出光茧!她重重摔在石台上,星晷的光芒立刻减弱了大半。

"三皇子"站在她面前,但已经看不出人形了。它的身体像融化的蜡一样扭曲变形,面部只剩下一个不断旋转的紫色漩涡。

"多么纯净的星辉之力啊..."非人的声音从漩涡中传出,"可惜,很快就是我的了!"

它——影宗宗主——伸出触手般的紫色能量束,缠向萧凌薇的脖子。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将能量束斩断!

"离她远点,怪物!"

司空长风手持长枪从天而降,枪尖银光流转,显然不是凡铁。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萧凌薇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楚河哥哥?!"

确实是萧楚河,但又不完全是。他比萧凌薇记忆中成熟许多,一袭白衣胜雪,手持一柄通体晶莹的长剑,剑身上有星光流动。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神...仿佛已经认识她很久很久。

"薇儿,退后。"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这里交给我们。"

影宗宗主发出刺耳的尖笑:"又来两个送死的!很好,今天就把守护者一网打尽!"

它彻底撕掉三皇子的人皮伪装,化作一团纯粹的紫色能量体,悬浮在空中。萧凌薇这才惊骇地发现,能量体内部包裹着真正的三皇子——一个干瘪的、仿佛被吸干生命力的躯壳!

"看到了吗?"影宗宗主得意地旋转着,"你们人类多么脆弱。三百年来,我附身过无数肉体,他们最后都成了这样...包括你敬爱的父王,萧凌薇。"

"你胡说!"萧凌薇厉声喝道。

"不信?问问你的守护者前辈啊。"紫色能量体突然分出一缕,射向星晷,"他应该很清楚,被紫魄附身的人,灵魂早已被吞噬!"

星尘的虚影被迫从星晷中现身,面色凝重:"它没说谎。紫魄是虚无之界的产物,以生命能量为食。一旦被附身超过七日,灵魂就会..."

萧凌薇如遭雷击。那父王...岂不是已经...

"别被它分散注意力!"白衣萧楚河喝道,"薇儿,重新连接星晷!只有星辉之力能消灭它!"

萧凌薇咬牙冲向星晷,却被一道紫色能量墙拦住。影宗宗主尖笑:"你以为同样的错误我会犯两次?"

司空长风与白衣萧楚河同时出手,枪影剑光交织成网,却无法突破紫色能量体的防御。它太强大了,而且随着月亮的升高,力量还在不断增强。

"月圆之夜是我的主场!"影宗宗主膨胀了一倍有余,"等月亮升到最高点,虚无之门就会开启,这个世界将重归混沌!"

萧凌薇被困在能量墙内,眼睁睁看着两人苦战却无法相助。就在此时,她注意到星晷基座上有一个小小的星形凹槽...和她肩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没有犹豫,她撕开肩部衣物,将星印对准凹槽按了下去。

刹那间,整个皇陵剧烈震动!星晷爆发出比之前强烈十倍的蓝光,光柱直冲云霄,将月亮都染成了蓝色。天幕——那种曾经在北离出现过的巨大光幕——再次出现,覆盖了整个南决皇城!

光幕中显现出令人震撼的画面:无数星辰流转,银河旋转,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星形图案,与萧凌薇肩上的胎记如出一辙。

"不!这不可能!"影宗宗主惊恐地后退,"星晷认主?!怎么会这么快!"

能量墙应声而碎。萧凌薇站起身,周身沐浴在星辉之中。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星空般的深蓝色,发丝无风自动,每一根都闪烁着微光。

"影宗宗主。"她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音,仿佛无数人同时开口,"以星晷守护者之名,判你——"

"想都别想!"影宗宗主突然扑向司空长风,"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白衣萧楚河反应极快,一剑斩向能量体,却只切断了一小部分。大部分紫色能量已经冲到司空长风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萧凌薇抬手一指。一道星辉从她指尖射出,精准命中紫色能量体。影宗宗主发出凄厉的惨叫,能量体如阳光下的冰雪般开始消融。

"你杀不死我的!"它在消散前咆哮,"紫魄不灭,我终将归来!萧凌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最后一缕紫气消散在空气中。星晷的光芒渐渐收敛,天幕也随之消失。萧凌薇眼中的星空之色褪去,整个人脱力般跪倒在地。

"薇儿!"白衣萧楚河冲到她身边。

萧凌薇抬头看他,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细节——他的剑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瑟"字。

"你是...萧瑟?"她虚弱地问,"未来的萧瑟?"

白衣男子——萧瑟——微微一怔,随即苦笑:"还是被你发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星尘前辈说我会..."

"别说出来。"萧瑟捂住她的嘴,"时空法则。知道得太多会改变未来。"

司空长风走过来,脸色凝重:"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星晷觉醒的动静太大,整个南决皇室都会被惊动。"

萧瑟点头,抱起虚弱的萧凌薇:"走密道。"

三人迅速离开皇陵。在穿过一条狭窄隧道时,萧凌薇突然发现自己的听觉又消失了——药效过了。不仅如此,她的触觉更加迟钝,几乎感觉不到萧瑟抱着她的力度。

更可怕的是,她看到自己的指尖开始变得半透明,仿佛正在慢慢消失...

"别怕。"萧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恐惧,"这是星晷认主的正常现象。在完全融合前,我们还有时间。"

时间?多少时间?萧凌薇想问,却发不出声音。她突然感到无比疲惫,眼皮重如千钧。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萧瑟和司空长风交换了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

......

当萧凌薇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茅屋里。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上画出斑驳的光影。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还好,还能感觉到触碰。但当她试图坐起来时,却发现双腿毫无知觉!

"醒了?"

萧瑟坐在床边,依旧是那身白衣,但眼下的青黑显示他许久未眠。萧凌薇张口想说话,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别急。"萧瑟扶她靠坐起来,递过一杯水,"你的声带暂时受损,休息几天就好。"

萧凌薇急切地比划着,试图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们安全了,暂时。"萧瑟理解她的担忧,"这里是南决边境的一个小村庄,影宗一时找不到。"

那司空长风呢?父皇呢?真正的楚河哥哥呢?她有太多问题想问。

萧瑟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司空去联系百里东君了。至于你父皇..."他顿了顿,"紫魄被消灭后,被附身的人会...恢复正常。但被吞噬的生命力无法挽回。"

萧凌薇心头一紧。那父皇岂不是...

"别想太多。"萧瑟轻轻握住她的手,"现在最要紧的是阻止星晷完全融合。"

怎么阻止?萧凌薇用眼神询问。

"找到影宗的本体。"萧瑟的声音低沉下来,"皇陵里消灭的只是它的一个分身。真正的影宗宗主藏在虚无之界的边缘,只有在那里才能彻底杀死它。"

萧凌薇瞪大眼睛。去虚无之界?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我们需要完整的星辉剑诀。"萧瑟解释道,"你父亲当年只学了一半,导致封印不完整。星尘前辈应该把剩下的一半传给你了?"

萧凌薇茫然摇头。她只记得一些零散的剑招,哪有什么完整的剑诀?

萧瑟皱眉:"奇怪,那星尘前辈说你是星晷等待千年的主人..."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萧瑟神色一凛:"有人来了。躺好,别出声。"

他迅速拉上窗帘,抽出长剑守在门边。萧凌薇紧张地看着门口,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又是预知!

眼前浮现出即将发生的画面:一群黑衣人破门而入,萧瑟独力难支;她被掳走,带到一个黑暗的祭坛前;一个模糊的身影向她伸出手...

画面戛然而止。萧凌薇拼命摇头,试图警告萧瑟。就在这时,门被猛地踹开!

"找到你们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守门人和...时间旅行者。"

站在门口的,赫然是另一个"萧楚河"——年轻版的,穿着她熟悉的北离服饰,但眼中紫芒闪烁!

萧瑟如临大敌,剑指来人:"又一个紫魄分身!"

"错了。""萧楚河"微笑,"我是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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