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花开遍野，灯火葳蕤，揉皱眼眉，星汉灿烂，长河映月。

一人倚于窗边，神色黯淡地远眺万家灯火，长风流眼，青丝镀光，黑袍金纹映上灯的辉煌，冕旒珠帘随风起。

“花朝节时陛下不去游街吗？”云昭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眼睛明亮的宛若星辰。

“不去，你去陪你家人吧。”

“我吃个饭就回来了……我娘做的，陛下要尝尝吗？”

一盒酥饼递到她面前，成色似乎不太好。江羡仙不易被人察觉地皱了下眉，拿起一块送入口中。

“还不赖。”

酥饼在口腔内化开，一丝桃花的甜意绽放在舌尖，她用手帕擦擦嘴，然后把盒子推回云昭怀里。

“这是桃花酥？”

“嗯，花朝节当天，街上的桃花酥会更好。”

这句话仿佛触及了江羡仙心底，她将盒盖盖上，重新望一眼窗外繁华，转头问云昭：“走？”

她眼睛一亮，道：“走！”

二人换上便装，配了几个暗卫后才出宫。

相对于清冷的宫内，外面才像人间。

“这是哪家的公子呀？长的好生俊俏。”几个姑娘掩面远看正在买灯的江羡仙，轻笑着问云昭。

一听这话，云昭半分不愿半分自豪地说道：“江家公子，你们别想了。”

“云昭，走了。”

“哦。”

只剩下姑娘们面面相觑：“江家公子？皇亲国戚？”

“陛……公子买这灯做甚？”云昭打量着江羡仙手上毫无特点的孔明灯，实在想不出这有什么用。

江羡仙看着她，眼里透出不多见的温和：“给你的。”

“给我？为何？”

她指了指远处桥上的人，道：“他们都有了。”

远处明灯三千，孔明灯起，千福万福凌空，池旁花正艳。

最是皇都花更好，柳茂池满灯更盛。

借来一支笔，江羡仙写下“国泰民安”四字，随后把笔递给云昭。

“公子为何不写自己的愿望？”

“这就是我的愿望啊。”

云昭提笔思索一会儿，写下“开心”二字，趁江羡仙不注意，又在“国泰民安”下写了个“开心”，在自己那面画了只丑萌丑萌的猫。

“公子，走吧。”她把江羡仙从失神中轻唤醒，抱着灯穿越人山人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一处空地。

“公子？”见江羡仙没有跟来，云昭回头用目光搜寻着身后，终于在人潮里寻到寸步难行的她。

“公子，我在这！”在混乱中听见熟悉的声音，江羡仙放眼望去，一只白皙的手从人群里挤出，云昭欢喜地看着她。

她自然而然地牵起云昭的手，任她将她带到任何地方。

一抹从不属于她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彻彻底底地扑到她心脏。

时隔多年，一丝丝亲人的感觉再次包围了她。

她好像……不再是孤寒交迫的帝王。

上一个这么牵她手的，还是疯前的娘亲。

“云十一……”她轻唤着，云昭在空旷处慢慢停下。

“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云昭顿了下，一脸不可置信，旋即，惊喜的笑意在她脸上绽放，她凑近她耳旁：“当然，陛下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咳……你的灯还放不放了？”江羡仙别扭地转头错开她，看向池边群芳，潮红悄悄爬上她耳根，朝堂上杀意腾腾的帝王气荡然无存。

“放，肯定放。”

孔明灯载梦而起，她不看云昭，云昭不看孔明灯。

灯火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