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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为了欣赏你所热衷的那些玩意我竭尽全力，为了向你展示我并非不是无知、庸俗、闲言碎语、愚蠢至极，我煞费苦心。”
——威廉·萨默塞特·毛敏《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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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七月末的夜，雨丝毫无征兆地斜斜织下来，细密得像一层薄纱，裹住了街灯晕开的暖黄。
天色阴郁，餐厅外的行人依旧步履匆匆，任凭雨珠打湿头发和肩头，既不奔跑，也不急着找地方避雨，偶尔有人推开门走进餐厅，带进一阵潮湿的风。
他们抖了抖外套上的水珠，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皮鞋踩过地板留下一串湿痕，脸上却没什么狼狈的神色。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
原来传闻是真的，英国人下雨时，是真的不爱带伞。
我低头又看了眼手机屏幕，时间一分一秒地跳，离约定好的员工聚餐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偌大的餐桌依旧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到。
心里刚泛起些微的失落，屏幕就接连亮起，几条消息几乎同时弹进来，诉说着临时有事的言语异常恳切。
我指尖捏着手机，轻轻咬了咬下唇，正琢磨着该如何回复，餐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我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是裹挟着无数风雨向我迈进的朴综星。
他大概是一路冒雨过来的，发梢还滴着水，深色外套肩头洇着一片湿痕，
所以大家是怎么统一想到要给我和他留出私人空间的呢？
身后的留声机正缓缓转着，流淌出舒缓的纯音乐，轻轻裹住了餐厅里的空气。那旋律恰好配合着他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然后拉开椅子坐下的一系列动作。
他抿了抿唇，目光却飘向窗外的雨帘，没敢看我，轻声问。
朴综星“是不是……其他人都来不了了？”
我心里轻轻笑了。
他撒谎时总是这样，眼神闪躲，语气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但我没有揭穿，只是点了点头，拿起菜单递给他。
我（柯玫）“嗯，要现在点单吗？”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就算一眼看穿他的小把戏，我也都会按照他预想的套路走下去。
因为我清楚，朴综星实在是太笨了，
笨到无法设计出让女孩子更心动的约会惊喜，笨到想不出更精巧的借口，笨到连制造一场“意外”的约会，都要借着员工聚餐的名义，再悄悄串通所有人“缺席”。
可偏偏就是这份笨拙，又藏着他最认真的心意，
所以无论是五年前的柯玫还是五年后的柯玫，都会觉得这比任何精心设计的浪漫都要动人。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敲在落满雨丝的玻璃窗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
我望着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开口问他。
我（柯玫）“西雅图的夏天，也总在下雨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几秒钟后才抬眼望过来。玻璃倒影上灯光落在他眼里，像是揉进了点点星光。
朴综星“西雅图一年里，差不多有九个月都在下雨。”
顿了顿，他又轻声追问。
朴综星“不过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不是很讨厌下雨天吗？”
朴综星“总说下雨会把心情也淋得湿漉漉的。”
我（柯玫）“可是，我的故事好像又总是发生在淋着雨的夏天里。”
我（柯玫）“我原以为我记忆里「临川市」的夏季总带着潮湿的气息。”
我（柯玫）“可回想起来却不总是阴郁。”
我（柯玫）“我想这全是因为你太过明媚了，所以才遮蔽了所有冷暗的光阴。”
话一出口，我和他都霎时沉默。
空气里的音乐因为心跳的左右试探而慢了半拍，只剩下窗外密集的雨声在敲打着耳膜。
我很奇怪，
心里的情绪像被雨水泡胀的海绵，又沉又乱。
明明想要与他保持距离刻意回避，却还是无法压抑作出想要关心他的举动。
明明想要彻底埋葬过去那些亲密的瞬间，可刚才那句随口的问话，却像在即将愈合的伤口上划开了道豁口，让那些刻意忽略的在意、没说出口的牵挂，全都顺着这道缝悄悄涌了出来。
他眼里的惊讶还没褪去，我别开视线，假装整理桌布，指尖却在微微发烫。
朴综星“剩下的两天你想做什么？”
我想起梁祯元的话，行程结束后还剩下两天，可这剩下的两天里我又该如何单独面对朴综星。
朴综星“我其实早在来伦敦前就订了两张去西雅图的机票。”
朴综星“五年前离开「临川市」的那天只有梁祯元在机场送我，但我当时很想打电话给你。”
朴综星“很想问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前往西雅图。”
朴综星“但我最终没有打，因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无法放下一切和我离开。”
朴综星“而五年后的朴综星又重新握着两张前往西雅图的机票，但他此刻却不确定你的想法。”
我沉默了许久，
久到旋律在雨声里蔓延。
我知道朴综星不是会轻易敞开心扉的人，可他分明是卸下了所有戒备，分明是承载了全部的爱和勇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带有小心翼翼的期待，
他想带我去他的出生地，想让我走一遍他走过的路，看一眼他成长的痕迹，他想把自己的人生全部摊开在我面前。
朴综星“无论是否愿意都没关系，两天后一切都会恢复成你喜欢的状态，所以……”
我（柯玫）“我愿意。”
我（柯玫）“我愿意陪十八岁的朴综星踏上一条不会觉得孤单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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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22.少女祈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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