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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双方一个在退，一个在进，折磨到底只会消磨掉彼此容忍着爱的骨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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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认床得厉害，换个地方睡觉总要翻来覆去折腾半宿，
可昨夜窗外雨丝淅淅沥沥敲着玻璃，倒像给我搭了层温柔的屏障，竟头一沾枕就沉沉睡去，连梦都没做几个，醒来时浑身松快得很。
下楼吃早餐时正撞见朴综星端着两杯牛奶，晨光落在他眼尾，那片不正常的猩红格外显眼。
我（柯玫）“昨晚没睡好吗？”
他将温热的牛奶放到我的手边，指尖在杯沿摩挲着，声音还有点哑。
朴综星“后半夜才睡着。”
我（柯玫）“为什么？”
我舀着粥抬头看他，见他耳尖悄悄泛红。
朴综星“嗯……”
他顿了顿，抬眼时睫毛上像落了层细碎的光，
朴综星“因为太激动太兴奋了。”
阳光漫过餐桌时，他轻声补了句，尾音都带着点发颤的温柔。
朴综星“害怕一睡着，这份幸福就会消失。”
我抿了抿唇，笑意里带了点无奈，望着他眼底那抹掩不住的疲惫。
我（柯玫）“那太空针塔就不要去了，你等下好好睡一觉。”
他却立刻摇头，语气轻快得像在掩饰什么。
朴综星“没事，下午在飞机上就补觉了。”
方才还带着点羞赧的柔软神色，此刻又换上了这种不置可否的坚持，仿佛方才那个坦言害怕幸福溜走的人，和眼前这个执意不肯错过行程的人，奇妙地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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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西雅图的阴雨又缠了上来，铅灰色的云低低压着天际，雨丝被风裹着斜斜打在身上，带着惯有的湿冷。
换作从前，这样的天气总让人心头发闷，躲雨时的孤单像潮气一样往骨头里钻。
可今天落在袖口的雨珠竟不那么恼人了。
我侧头看了眼身边撑着伞的人，他半边肩膀被雨打湿了也没在意，正低头替我把被风吹起的衣角压低。
大厅里正围着一团人，导游举着小旗子讲解着太空针塔的建造历程，嗡嗡的人声混着场馆里循环播放的背景介绍漫过来。
我向来不爱凑这种热闹，总觉得自己晃荡着看才自在，那些专门租借来听细节的耳麦更是从不会碰。
可手腕忽然被轻轻拉了一下，朴综星拿着个刚拆封的耳麦递过来，不由分说戴在我的耳朵上。
调试音量时他指尖擦过耳廓，带着点微凉的温度，然后才低声解释，
朴综星“今天嗓子有点哑，不然我就给你做详细介绍了。”
耳麦里传来清晰的解说声，可我的目光却总忍不住看向他有些捏的发红的喉结。
“太空针塔是为1962年举办的世界博览会而建立的……”
我和朴综星跟着导游的队伍往顶层展望台走，电梯攀升时耳麦里的讲解还在继续。
一踏出电梯，视野忽然开阔起来，整个顶层正缓缓旋转着，巨大的玻璃窗将远处的碧海与西雅图的城市全景框成了流动的画。
我靠在窗边望着那片连绵的景致出神，云层低低地压在海面上，雨停后的天光透出点朦胧的亮，连空气里都带着潮湿的清新。
等回过神想跟他说点什么时，身边却空了。
心里莫名一紧，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找过去，才看见他在餐饮区的队伍末尾站着，背影在旋转的视野里慢慢移动。
没等我走过去，他已经端着东西转身，看到我时眼睛亮了亮，像个献宝的小孩子一样快步走来，手里是披萨咖啡和各种小吃。
朴综星“早餐看你没怎么吃。”
他把东西往窗边的小桌上放，我瞥见他另一只手里还捏着个小小的冰淇淋杯，忍不住像老母亲般质问。
我（柯玫）“不是说嗓子痛嘛，还吃冰淇淋？”
他指尖顿了顿，眼底却漾着笑。
朴综星“看你好像会喜欢。”
闻言我的调侃的笑意再次凝滞，手里的咖啡杯传来微烫的温度，却抵不过心脏那阵隐隐的抽痛。
他越欢喜，我越难过，我越难过，越怕配不上他所有的期待。
其实从决定来西雅图开始，这种拉扯就没停过。
答应他的瞬间，我明明清楚这趟旅程或许会让他心里那点火苗烧得更旺，可又怕真的拒绝了，这份或许是最后一次的同行机会，会变成日后午夜梦回时反复咂摸的遗憾。
既要贪恋此刻身边的温度，又怕给不起相应的回应；既想抓住眼前的陪伴，又恐惧未来可能的伤害。
我望着窗外旋转而过的雨景，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贪心又差劲的坏女人。
这样既要又要的拉扯，说到底，不过是在用他的期待，填补自己的不舍罢了。
朴综星“怎么了？”
我（柯玫）“朴综星，现在的我不值得你所有的喜欢。”
我（柯玫）“你所了解的，所喜欢的只是五年前的柯玫。”
话到这里忽然卡住，像被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
我的眼底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阴霾，浓得化不开。
倘若五年前的柯玫，也并非他记忆里那般纯粹明朗呢？
倘若他知道，柯玫的母亲此刻还在监狱里服刑，那些他从未触及的隐秘角落，会不会让他眼里的光骤然熄灭？
五年前的柯玫，好像还攥着大把的勇气，觉得爱能像火种一样，烧穿所有现实的壁垒。
可现在爱对她来说，不过是风中残烛，风一吹就晃，稍不留意就会熄灭，连她自己都抓不住。
朴综星“值不值得不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心底默认你就会一直选择你。”
朴综星“或许我认识的柯玫并不是完整的柯玫，因为我知道她一定向我隐藏了许多阵痛，脆弱。”
朴综星“但是我还是会坚决地选择她，我喜欢她的倔强，喜欢她的固执。”
朴综星“我并不是急切地想要你的态度和答复，只是想让你开心，想让我记忆中的你感到开心。”
朴综星“回到临川市后一切都会回归原点，我不会纠缠你，也不会强求你。”
朴综星“所以在我和你暂时脱下外壳时不要再说推开我的话了，我的心也会痛。”
他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透着艰涩。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见椅子摩擦地面的轻响，抬头时，他已经起身往人群里走，背影绷得很紧，像是怕多待一秒就会泄露更多情绪。
视线落回桌上，那碗他特意买来的冰淇淋还放在原地，奶油顶已经开始融化，浑浊的甜腻顺着杯壁慢慢淌下来，像一滴悬而未落的泪，最终还是没撑住，洇湿了杯底的纸巾。
—EP22.少女祈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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